程麗即使恨得牙癢癢也無可奈何,她回屋看到被燒的麵目全非的喜服,默然無語的把衣服遞給紅袖,“拿下去扔了吧。”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現在的情況好像比以往更複雜了。
穀雨林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掃清後院再來見她?
這個神經病又準備做什麼?
她無心睡眠,乾脆動身去繡房準備重新縫製喜服。
想起被毀掉的喜服她真是心痛不已,天知道那是她花了多久時間日夜趕工才有了大概輪廓。
如今一切都需要從頭再來了。
顧稟給她尋這個差事本意是讓她有事可做,省的一日日東想西想,把自己搞得惶惶不可終日。
孰料再次見到她時,他卻臉色泛黃,眼下青黑,一副睡眠不足的可憐模樣。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夜半打家劫舍去了?”顧稟調侃道。
程麗為了趕工期繡喜服,這幾日幾乎都沒怎麼睡,可她越是急,手就越笨,纖纖十指也不知戳了多少個針眼。
此時柔弱惹人憐惜的女子正抱著一團赤紅色的布料在忙活,她挫敗道,“還有五日就要成親了,你的喜服還沒完工呢…這下該怎麼辦?”
顧稟見她愁眉緊鎖,似乎真的為此煩悶不已,摸摸鼻子訕訕道,“我的喜服早已備好了,這個隻不過是逗你玩兒的。”
“啊?”
程麗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抬起頭,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原來她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忙碌隻是白費功夫。
顧稟看她臉色霎時蒼白一片,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奇怪道,“到底怎麼了?”
“你說我怎麼了?你說我怎麼了?”程麗氣的跳起來打他腦袋,想了想不解氣,乾脆把喜服團成團,繼續跳起來用喜服打他,“還敢問我怎麼了?”
“為了繡這件喜服,我差點把命交代了,你還問我怎麼了?”
顧稟還是第一次見她發火的樣子。
為了方便她動手,他乾脆蹲下身不至於讓她太累。
程麗見他這副樣子沒好氣道,“我一個連縫扣子都費勁的人,為了縫這件喜服,你知道我花費了多少心血嗎?我不管,這件喜服你必須穿。”
“我穿,我穿。”顧稟見勢不妙立刻附和道。
兩人打打鬨鬨,鬨成一團,完全沒注意到院中靜靜佇立的少年。
最後還是顧稟先察覺到了有股攝人的視線,拍拍她道,“你朋友來了。”
程麗怯怯收回揍顧稟的手,微微側頭道,“你先回去吧。”
顧稟是周家板上釘釘的孫女婿,所以是直接走的正門離開的。
不像穀雨林和石頭,每次都要飛簷走壁,避人耳目悄悄溜進來。
關翊謙從容不迫的踏進屋內,注意到那顯眼的喜服卻眸色不變。
程麗隻覺渾身難受,立刻把喜服隨便團了團塞進櫃子裡,隨口道,“你的差事辦好了嗎?”
少年自來熟的在椅子上坐下,“穀雨林來過了嗎?我看到外麵有人守著。”
她難堪的點頭,“他前幾日來過。”
“嗯。”少年目光深沉,輕輕頷首。
接下來便是漫無邊際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