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避子藥,不傷身子的。”歡好過後,關翊謙拿著藥丸遞到她嘴邊。
程麗用手將藥推遠了些,“不用了,不服也可。”
關翊謙微微怔忡,“這是怎麼了?”
她像個熱戀中的少女抱住少年腰身撒嬌道,“安安一直想要個弟弟妹妹,若是有孕了,我生下便是,屆時也可和安安作伴玩耍。”
隻有一個女人愛這個男人時,才會心甘情願無視風險為他生孩子。
程麗此時已經確認,她愛眼前的少年,即使在經曆一次生產之痛,她也願意再為他生個名正言順的嫡子嫡女。
孰料關翊謙聽完此話非但不觸動,反而麵容冷肅,目光幽暗晦澀難明。他臉上似笑非笑讓人琢磨不透,讓程麗暗自打了個哆嗦,“哦,安安說想要個弟弟妹妹?”
她見石頭不喜反怒,不知哪裡說錯了話,自作聰明找補道,“我愛你,我願意為你生孩子,你怎麼反而不高興了?”
女子委屈巴巴望著自己,應是被自己嚇到了。關翊謙臉上冰雪瞬間融化,眉宇間換上一副溫情款款的神情,吻吻她發頂,“我們有安安就夠了,不是嗎?”
“可是…”可是安安已經認顧稟為父,日後若是不認你怎麼辦?
程麗的擔憂無法說出口,隻好再次嘗試開口勸道,“你看哥哥嫂嫂有四個孩子呢,我們卻隻有一個,安安多孤單啊。俗話說多子多福,兄弟姐妹多了,將來無論做什麼都可以互幫互助,比孤家寡人可強多了。”
“我們百年之後,孩子們之間也可有個照應。”
她去揉少年故作矜持的臉,“你越長大越不可愛了。不說哥哥,那日我和陸敏之聊起時,他也有了二子一女呢。”
情侶間最忌諱有誤會不當麵解開,程麗適時解釋了那日喚錯名字的事,“我看那人與陸敏之有五分相似,還當是陸敏之的家人。所以以為會是三公子先來見我,絕對沒有對他念念不忘藕斷絲連的意思。”
關翊謙自然明白。
他對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無論是陸敏之還是穀雨林,他都不曾視為威脅。
可是,那個顧稟,實在讓他如鯁在喉,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不必解釋,我都懂。”他把玩著她的發絲,整個人舒緩放鬆。
她身上獨有的香味讓他欣喜著迷眷戀。
“那你是不喜歡孩子嗎?是不是我那日生產嚇到你了?”
程麗鼓著雙頰皺了皺鼻子,對那日的事情很是後悔,“早知道就不讓你進產房了,那血淋淋的場麵肯定給你留下心理陰影了吧。”
“哎呀,你不用擔心,其實我早就忘記當時的痛楚了。”程麗知道石頭是心疼自己才不舍得自己再次忍受生產之痛,隻覺心裡甜蜜蜜的,再三保證道,“真的,我都不記得當時多痛了。”
“我們再生一個吧,好不好?”她抱著關翊謙的手臂撒嬌。
“嗯,好,日後再說。”眉目如畫的少年好脾氣的哄著將避子丸遞到她口邊,“先吃了吧。”
程麗不情不願服下,繼續碎碎念,“真的不痛,你彆害怕,反正是我生,又不是你生。”
關翊謙任她碎碎念,也不開口反駁,隻心裡暗暗著急,回頭要再找陳澤生拿幾副藥。
血淋淋的死人場麵自然嚇不到關翊謙,可若是血淋淋的她躺在血泊裡,足以讓關翊謙痛徹心扉,成為他一生難以忘懷的噩夢。
重生初始,他心心念念著要娶她為妻,再生下幾個屬於兩人的嫡子嫡女。
可當她真的赤條條躺在床上,身下全是血時,關翊謙才終於膽怯了,心寒了,退縮了,再也不敢有任何奢望。
這輩子有她已是上天眷顧憐憫,他不該奢求太多。
若產婦生產時血崩大出血,即使是我,也無力回天。當時從陳澤生口中聽到這句話時,關翊謙渾身冰冷,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