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麗半夢半醒間察覺到有人輕手輕腳的為她脫了嫁衣。
“我去上朝了,你在家裡好好休息。”
不同於和顧稟親事的做戲,和石頭的成親是貨真價實的。
她雖然沒有古代女子的三從四德,以夫為天。但是石頭每日早早就要去上朝,她卻無所事事在家裡癱著。
她本打算日後做一個賢妻良母,照顧石頭的一日三餐。
可是,她真的起不來。
程麗在良心的譴責和生理反應中選擇了後者。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隨口囑咐道,“路上注意安全。”
然後就翻身睡了過去。
屋內兒臂粗的喜燭燃了一整夜,此刻還散發著光亮。
她素來苦夏,薄被和嫁衣都被她推搡到了床下,玲瓏有致的身子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
關翊謙無奈,替她蓋了個小毯子,瞧著她睡得無知無覺的側顏,少年唇角有抹淺笑蔓延開來。
四女已經在門外候著了,關翊謙吩咐道,“好好守著,不可讓任何人打擾。”
紅袖明白,“大人放心。”
這個任何人包括她們幾個婢女,也包括小少爺。
丞相府的車駕緩緩駛離。
也許是年紀大了,程麗熬一次夜要好幾天才能緩過來。
她睡醒後總覺得渾身乏力,做什麼都沒勁兒。
流月流霜伺候她用了膳,程麗才後知後覺問道,“安安呢?”
安安既被石頭帶在身邊,想來應該也在府裡。
“奴婢這就將小公子帶來。”紅塵應得飛快。
程麗點點頭。
屋子裡紅的她眼痛,程麗坐在廊下打量著自己的院子,紅牆綠瓦雕梁畫棟,處處透露著精致,果真是個好地方。
“拜見娘親。”有道稚童的聲音傳來。
程麗回頭望去,隻見小小的安安在五步之外跪下,恭恭敬敬的給她磕了個頭。
她隻覺莫名其妙,心頭那股不祥的感覺再次升起,程麗快走兩步上前抱起安安,“安安,你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給我磕頭?”
安安在她麵前向來沒大沒小,每次見了她都是大老遠跑著撲過來抱住她大腿,再甜甜的喊娘親。
如今,居然換了個人似的,見了麵先給她磕頭,這這這,無論怎麼看,都覺處處透著詭異。
程麗是現代人,莫說父母了,便是給親人掃墓的時候也沒有下跪磕磕過頭,最多隻是鞠幾個躬。
她自然也不會強迫安安給她行什麼磕頭跪拜大禮。
以往總是撒嬌讓她抱的安安,如今被她抱在懷裡卻難受的扭動,“請母親放孩兒下來。”
什麼母親?以往不都是喚娘親的嗎?
安安掙紮的厲害,程麗隻好放下他,她看著麵前麵容和從前一般無二的安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不過離開她半個多月,安安怎麼判若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