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和石頭之間有問題,可是,她和石頭都不願意打破兩人現在的美好生活,故此都默契的選擇無視。
程麗雖然心疼那個叫小魚的男孩,但是私心裡又怕他將病氣過給安安,便不許安安和小魚同睡一屋。
安安以往都是和娘親一起睡得,偶爾還會和爹爹娘親三個人一起睡。現在娘親嫁人之後,他再也不能和娘親一起睡了。
在戲班的時候,都是小魚哥哥抱著他睡的。安安還不滿三歲,正是纏人的年紀。
他不敢去纏娘親,就想和小魚哥哥一起睡,可是娘親卻說小魚哥哥在生病,需要好好休養,不能被人打擾。
身份卑賤又命苦的人,往往命也比彆人硬,生命力比常人更頑強。
小魚被精心照顧了七八日,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程麗不許安安去看小魚,但是耐不住安安的軟磨硬泡,隻能每日親自去探望他的好朋友,再和安安彙報情況。
小魚能下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程麗重重磕了一個頭,“多謝夫人大發慈悲救小人一命,小人願做牛做馬報答夫人。”
程麗親自扶起他,“以後不必跪來跪去的,安安落難時得你照料,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日後你便和安安做個伴吧,你願不願意?”
小魚眼泛淚花,滿臉儒慕,點頭如搗蒜,“小人願意。”
“如此甚好,”程麗摸摸他腦袋,“去玩吧。”
小魚長到這麼大,還從來不知道該怎麼玩,從他有記憶起,他所需要的就是乾活兒,每日不停的乾活兒。
雖然他是個孩子,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玩兒,要玩兒些什麼?
安安已經歡呼著跳了起來,短短幾日,他又恢複了以往活力充沛生龍活虎的小少爺模樣。
一臉懵逼的小魚被安安拖走去玩了。
程麗一怒之下雖然把府裡那個老學究趕走了,但是看著成日隻知道玩的安安也有些頭痛。
還是要給安安找個正經夫子才行。
至於人選,還得和石頭好好商量商量。
關翊謙聽了她的想法,思索片刻,“不如請宋祭酒為他開蒙吧。”
宋祭酒,程麗在腦海中翻找了一遍這個名字,遲疑著道,“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她依稀記得當年石頭在國子監求學時,對於宋昊是滿口讚譽。
以宋昊的才學,來教導一個三歲稚童,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此事對宋昊也有好處,你不用操心了,”關翊謙漫不經心摩挲著她的手,兩人悠悠漫步在庭院中,“怎麼這麼久也不見你出去走走?”
程麗聲音悶悶的,“我怕被人認出來,到時候丟了你的臉麵。”
關翊謙抬起她下巴讓她直視自己,“如今後宮鳳位空缺,你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還有何人膽敢讓你失了顏麵?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我護不住你嗎?”
事關男人的自尊心,程麗當然不能說不,莞爾一笑,“嗯,我明日就帶安安出門逛逛。”
是啊,她已經是丞相夫人了,她還在怕什麼?
即使有人認出她曾是石頭的繼母又怎樣?隻要她不承認彆人又能奈何?
畢竟石頭的繼母早已入土為安,她卻活生生站在這裡,行走於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