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自家女兒巴巴的目光,安寧難得梗了一瞬,剛想說什麼,卻聽趙琋突然歎了口氣,將腦袋往自家阿娘懷裡埋了埋:
“算了,還是改日吧,阿娘這幾日公務辛苦,理應好生休息才是!”
“不過下回女兒過來,阿娘可不許拒絕……”
“自是不會!”
輕笑一聲,安寧當即爽快點頭。
“女兒就知道,阿娘你最愛的永遠是我了……”
略顯空蕩的房間內,很快傳來母女二人說笑的聲音。
片刻,趙琋似是想到了什麼:
“對了,阿娘,女兒少時常讀史書,裡麵帝王大都三妻四妾,儘享齊人之福,阿娘您身為官家,後宮卻是這般空蕩!”
“為什麼呀!”百花齊放不好嗎?
太子殿下這會兒是真的好奇。
“哪有什麼為什麼,這種事,端看個人選擇罷了……”
輕笑一聲,安寧並不以為意,然而下一秒卻聽自家閨女眨巴著大眼睛,突然開口道:
“難道不是因為章大人過於小心眼兒了嗎?”
安寧:“……”
須臾,房間內突然傳出一聲輕咳,緊接著略帶威嚴的聲音響起:
“琋兒,莫要妄議長輩!”
一直到小姑娘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屏風後,方才緩緩走出一人。
正是章子厚無疑。
不過比之方才的衣衫淩亂,這會某人兒可就正經多了。隻一身規整的官袍,此刻在這人身上愣是穿出幾分不羈來!
隻臉色嘛!
目光在對方麵上微頓了片刻,安寧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伸手推了推逐漸靠近的某人:
“你猜,以咱們琋兒的聰明,方才究竟知不知曉內室有人在呢?”
聞言章某人隻哼笑一聲,也不吭聲,動作麻利地將人重新抱在膝上,繼續著方才未竟之事。
明擺著,這還用說嗎?
就某個小人精的機靈勁兒,不知道,不是故意的,嗬!
他章子厚能把名字倒過來寫。
“琋兒自幼聰慧,道理沒有不懂的,你也莫要對她過於嚴厲!”
一切結束,躺在熟悉的床榻上。黑暗中,安寧突然笑著開口道。
身側,章惇卻並未讚同。
“正是因為聰慧,方才更要悉心教導。古往今來,慧者往往多易心生自恃,何況殿下身負重責,更不可率性為之……”
這話可真是經驗之談了。
就是恃才傲物,率性為之……
這兩個詞從這人口中說出來怎的這般怪異。月光下,瞅著這人難得嚴肅的眉眼,安寧神色難得詭異了一瞬。
這是怕孩子遺傳了自個兒?
“不過說實話,在某些方麵,咱們琋兒還是挺像你的。”
“譬如?”某人輕哼一聲。
“心眼兒確實不怎麼大……”小家夥也挺睚眥必報的。
章惇:“……”
想到方才那一幕,章子厚同樣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