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豬隊友是哪裡都不缺啊,哪怕精明如曹大人。
知曉了前因後果,隻是一個急功近利者的自以為是,捕風捉影,而非流言當真離譜到了一定程度,安寧便果斷不在多在意。
雖然看熱鬨是不錯,但真要過於離譜,影響到了這位的名聲,難免這位小心眼的皇帝不會亂搞遷怒。
雖然這事兒真算下來,也的確同她有關就是了……
旁的也就算了,要是一個不小心,以後再想出來玩兒可就沒那麼方便了。
話是如此,有賴這事兒的糟心程度,一直到聖駕起駕回京,安寧都表現的挺老實的。
也就偶爾出來走走外加棋盤上不那麼留手罷了,隻這一日,瞥了眼房間外頗有些陌生的麵孔,安寧熟練落下一子,這才開口道:
“奇怪,這幾日好像一直沒有見到納蘭侍衛?”
“江南氣候適宜,人傑地靈,容若這兩年身子不好,在此多留兩年也是好處。”
“正好朕也有事要交付於他。”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對麵之人神色尋常,好似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安寧手中的棋子微頓了片刻,抬眸定定地瞧了這人一眼,須臾方才冷冷地哼一聲:
“陛下倒是舍得,臣妾是不是該慶幸,萬歲爺好歹還會陰陽一番,而不是一聲不吭地將妾身丟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兒。”
微頓片刻,安寧才複又認真道:
“您應該也知曉,納蘭侍衛於臣妾,大多不過欣賞之意,並無其他越矩心思。”
是嗎?
目光在對麵之人愈發出塵絕世的容顏上停駐了片刻,康熙不置可否,隻隨手將手中棋子撂下。
語氣幽幽道:
“愛妃早前不也說了,朕可不是那等心胸寬廣之輩……”
安寧:“……”
行了,不用強調,這下是真看出來了。
不過這會兒安寧想的卻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納蘭容若病逝去的時間好像就在明年。
原因好像是寒症來著,當然不排除眼前這位實在愛地很,走哪都要把人帶著。本就身子不算康健,還要四處奔波,不出毛病才怪呢!
這麼看來,留在江南幾年倒也並非壞事。氣候適宜,沒有太多家族壓力,又有一眾知交好友,說不得還真能機緣巧合的避過死劫。
這樣一個難得的才子,栽倒在這兒還挺可惜的。
思及此,安寧倒也多沒說什麼。對麵康熙目光複又和緩了許多,一局畢,熟練地將人抱在膝上:
“知曉你不喜宮中拘束,朕前段時日已經命人加緊修繕暢春園,等過段時間,承德那邊湯泉行宮也將落成,那裡總歸沒太多規矩……”
嘖,瞧這說的可真好聽。
跟這些都是為了她似的。
隨意把玩著手中的玉穗,安寧心下不置可否。
若說她不喜宮中拘束,實際上眼前這位也不遑多讓。有沒有她這個人,這暢春園也是要加緊修的,湯泉行宮過陣子也是照舊要去的。
還真是,安寧心下輕嘖,這位怕是她迄今為止遇上過的少有難纏之人。
看似溫柔體貼,實則丁點虧都不吃。
不過有好事兒不占王八蛋,安寧當即點了點頭。
這事兒也就翻過篇兒了。
回程路上,礙於外頭天氣已經有些轉涼,隻偶爾天色好時去甲板上逛逛,其餘大多數時間都窩在房間內寫寫畫畫。
總之,出去這一遭,好似打開了什麼開關。
隻見安寧原本帶著些刻板的畫技好似突然有了些許神采,除去技藝上尚還帶著些生澀外,倒也勉強達到了可堪入眼的程度。
正好閒來無事,乾脆就把這陣子見過的美景一一收錄下來。
無聊時也可拿來觀賞一波。
對此,安寧自己還沒覺得什麼,反倒是康熙這位爺明顯很是自得:
“還記得朕初初教你時,連個線條都把握不暢,不想才過了幾年,阿寧這畫藝,便已經初具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