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寧寧……”
榻間很快響起些許低語,夾雜著絲絲女子輕吟聲。
跟長公主的強勢不同,許是常年多病,謝淮這人很是溫和,就,各種意義上那種……
雖說被細致伺候著也不錯,但不得不說,有一瞬間,直視著眼前人帶著水色的鳳眸,安寧甚至一度想要直接反壓過去。
不過,抬頭看了眼周遭還未褪下的大紅,新婚夜,安寧到底還是忍住了蠢蠢欲動的小心思。
因著多年寒症,謝淮身上總帶著微涼,安寧則不同,靈力與木係能量的雙重加持,雖然都挺淺薄,但也足夠身體好到不行,哪怕再三被寒意所侵,周身仍舊溫若暖玉。
一夜過去,翌日清早,安寧醒來時,剛想活動手腳,卻發覺整個人幾乎被人活像是八爪魚一般牢牢抱在懷中。
而這會兒,外間天色早已經大亮,身側之人明顯睡的正香,顯然丁點兒沒有要醒的意思。
好嘛,比她還能睡!
這可真是……太好了!
以後改變習慣,睡懶覺的借口也有了,安寧忍不住心下雀躍的同時,伸手戳了戳身側之人,果不其然隨著謝淮的清醒,安寧剛才伸出被子的手很快便被輕柔的撈了回來。
清晨時分,身側之人聲音還帶著些許沙啞,對視間,又很快多了絲絲縷縷的笑意:
“放心睡吧,不用急,母親這會兒應該還在晨練。”
行吧!
你是親兒子,你說的算。正好昨天也累了一天,安寧這會兒也不客氣,當即重新閉上眼睛。
將人又往懷裡摟了摟,謝淮這才心滿意足地闔上雙眸。
等兩人再度醒來已經是辰時末,長公主晨練都已經練過兩輪兒,順帶還處理完了一大波公務。這會兒見兩人過來也沒說什麼,隻目光在自家兒子明顯帶著春風得意的臉上瞅了一眼,忍不住輕嘖了一聲。
伸手接過安寧的媳婦兒茶時也是乾脆利落。
席間,見這位婆婆並沒有要自己侍候的意思,安寧倒也不做多餘的事,就著身側之人的力道很快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似是沒眼看小兩口黏糊的動作,又或是公主殿下人是真忙的很,簡單問了兩句,剛用過早膳,便直接揮手叫兩人離開。
回到房中,不多時,便有人送上府中的一應賬冊,以及各種庫房鑰匙等等。
意思很明顯,除去長公主的正殿以及一些重要機構,可以說這些日後儘數交到安寧這個新媳婦兒手中。
這可真是利索人啊!
伸手將東西接過,安寧這會兒倒也不推辭,想也知曉,一個整日操心各種事的大忙人,府中這些雞毛蒜皮自然不值當分心。
與其交予下人,不如她這個兒媳婦手裡更妥帖些,順帶還可以看看她這新兒媳能力如何。
不過管家這種小事,安寧同樣也是司空見慣,算算時間,每天處理這些也用不了多久,權當無聊時的消遣了。
總之,新來的這幾日,除去新婚丈夫有億點點粘人外,長公主府的日子還算自在。
不得不說,比之閨中,一覺睡到自然醒,每日賞花遊湖四處玩兒還是蠻不錯的。
作為當今親外甥,成婚第二日,夫妻倆自是要入宮請安,前頭有親婆婆帶著,一路上自然暢通無阻。
乾元殿內,盛安帝早早用過早膳,此刻正目光溫和的看著底下宛若璧人的小兩口。
無論私下有多少忌憚,明麵上當今還是個好弟弟,外加好舅舅,簡單見禮後,上首帝王很快頗為熱絡又不失威嚴地叫了起。
隻在她抬頭的瞬間,安寧能清楚的看到,上首皇帝目光明顯微頓了一瞬,狹長的鳳眼中明顯閃過些許驚豔之色。
一旁謝淮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隔著寬大的袖擺,很快將自家夫人的手拉在手中。
到底是皇帝,短暫的頓過一瞬後,盛安帝很快複又恢複如常,複又如常地詢問了幾句,一行人這才往太後宮中走去……
回去的路上,被一旁的謝淮緊緊摟在懷中,安寧麵上不顯,心下卻不覺想起了早前某些猜測,或者說疑惑。
識海內,一旁的統子還在唧唧歪歪:
“那狗皇帝什麼意思啊!難不成在覬覦宿主你的美色。”安寧卻已在心下沉吟道:
“係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原身上輩子是在獄中被老鼠咬傷,這才感染至死的是吧?”
而且是在獄中這麼些周家人的情況下,唯獨且準確無誤的咬傷了原身一人……
***
一番難得急促的雲雨過後,妝台前,安寧抬眸,看著眼前分毫必現的銅鏡。
毫無疑問,鏡中這張臉是個實實在在的大美人,杏眼桃腮,眸光似水,五官雖不算十二分的精致,卻是格外的空靈純淨。又彆有一番鮮活明澈,似是山間清泉,又似融融日暉,叫人一眼瞧見便格外舒服。
這是原身的麵容,同樣也是原身本人的氣質,縱使安寧的到來,也隻是強化了這具身體本身的一些特質。
無論容貌還是性情。
思及今日那位皇帝一閃而逝的驚豔,以及哪怕掩飾,依舊偶爾落在身上的目光。
安寧抬眸,略帶欣賞的看著鏡中之人。與其說是驚豔於她,不若是說極大有可能原身本人對這位帝王便有著足夠大的吸引力。
那麼上輩子的事,安寧忍不住心想,所謂九族大罪,真的隻是簡單的宮鬥廝殺嗎?
對方真正的目的,終究是大姐,亦或者原本就是原身本人呢?
感受著身後不時傳來的些許微涼,安寧很快回過神兒來。
不急,反正總會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