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確認過消息之後，在場兩人當即麵色慘白。
到底是出身侯府，母子倆都不是蠢人。
得道高人，還是眾目睽睽之下以畫入道，得天地之饋贈。
這樣的人，險些被他們侯府納做妾室。無論屆時那位得道的高人會不會由此遷怒於她們侯府。
可想而知，這個消息一出，朝中無數政敵隻會如嗅到鮮血味的猛獸一般，對著他們侯府蜂擁而至。
還有龍椅上那位九五至尊又會如何看待……
還有，最重要的是，他們之前的那些打算，當真沒有人能瞧出端倪嗎？
都說得道者通古博今……
隻要一想到這些，武陽侯夫人便忍不住渾身發冷。在眾丫鬟退下的一瞬間，便忍不住重重跌坐在榻。
見母親如此，輪椅之上，武陽侯世子同樣眼眶一紅：
“娘親，都是孩兒的不是，若非孩兒我能力不濟，文武皆是不就，也無需娘親如此為兒子操勞打算……”
“瑉兒！”
話音剛落，歐陽夫人便忍不住開口：“這又怎麼是我兒的錯，若非那些賊人手段齷齪，我兒又如何會如此？”
“若是當初為娘能夠護住我兒……”
瞧著眼前身形消瘦，日常隻能靠著身下輪椅才能勉強走動的兒子，歐陽夫人麵上愈發苦痛難當。
想當年，瑉兒未出事時，是何等驚才絕豔，四歲習文，六歲習武，連先生都曾說過是考科舉的好苗子。十二歲不到，一手畫藝便引得士林中人頻頻稱讚。
當時的她多得意啊，哪怕夫君不喜，娘家勢微，靠著聰慧的兒子，依舊是侯府內宅說一不二的當家人。
孰料就是這股得意瞬間擊垮了她，才過了多久……
想到那日之後，日複一日愈發傾頹的兒子，連一手引以為傲的畫技，都被說是徒有其形，其中靈氣早已經消失殆儘。
甚至要不了多久，連身下的世子之位都要被他人奪走。
如今更是，連好不容易找來的後手都……
老天爺，何其不公啊！
想到兒子這些年受到的苦楚，歐陽夫人抬起袖口，狠狠擦了把眼角的濕痕。
“瑉兒，沒事的瑉兒，日後無論誰來問，你都是仰慕那位道長才學，這才要執意上門求娶。”
“是母親我有眼無珠，隻因不滿那位道長家事，這才非要聘為妾室。”
“若是仙人責怪，隻管衝著我來便是！”
“母親！”
“反正人還沒聘來，不能……”
輪椅上，歐陽世子眼中含淚，神情激動道。
可惜了，回答他的是自家母親一臉灰敗的重重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