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冬日到春華明燦,不過轉瞬之間,安寧已經在此停留數月之久。
這一日,陽光正好,小院內,不時傳來些許芍藥香。
彼時涼亭內,一個約莫五六歲,身著淺粉色齊胸襦裙?的小女童正規矩的坐在一處,目光亮晶晶的瞧著不遠處正在舞劍的紫衣少女。
明明是頗具淩厲的劍式,然而在眼前這人手中卻是格外縹緲,身姿輕盈如雪,不覺間,小小的甄月不由看呆了。
須臾,伴隨著少女手中最後一式落下,不遠處海棠愈發顫顫巍巍。
見安寧這會兒便有收勢的意思,甄月下意識抬頭,精致的小臉上難得多了些疑惑:
“沈姊姊今日好像格外早?”
是回去有什麼事嗎?
聽出對方未儘之言,收起長劍,安寧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已經不早了!是這天馬上就要變了。”
變天?
“是要下雨嗎?”
再次抬頭看了眼依舊晴光萬裡,甄月愈發好奇了起來。
而這會兒,安寧已經命人將院中早前命人晾曬的草藥儘數收起。
不同於旁邊小女郎的疑惑,聽到命令,之前已經經曆過的幾位侍女動作卻很是利索,沒有絲毫猶豫將曬著的草藥陸續搬回房間。
果不其然,就在一行人踏入房間沒多久,原本的萬裡晴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被一團團烏雲迅速包裹,緊接著瓢潑大雨自天而降,迅速打落了小院內一地嬌花。
見這勢頭,一眾已經早早躲進屋內的侍女們不由愈發慶幸。
心道:女郎不愧是師從名門。
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厲害本事,不怪家主與夫人如此看重。
才六歲的小女郎甄月:“???”
阿姊剛才是怎麼看出來的?
可惜小女郎的疑問暫且無人回答,這個時辰,安寧早早已經前去梳洗。
剛才練過劍,身上總歸沾了些灰塵,這對於向來愛潔的安寧果斷不能忍。
沒辦法,哪怕心下跟小貓爪一般,但打小教養使然,甄月隻能乖巧的坐在榻前,隻一雙格外明亮的眼睛時不時地朝著屏風後瞧上兩眼。
偶爾也會瞧一眼屋內的布置。
案上,半大的小葉香爐正幽幽吐著清香,不遠處被主人隨意放著的,正是幾本閒散擱置的竹簡。
窗台前案,是一方明顯價值不菲的白玉淨瓶,瓶口零零散散插著幾枝海棠花枝葉。再遠處,則是一把橫放著古琴……
比起數月前,這裡可以說生動了不止一籌。
還不曉得外頭有人著急的很,屏風後,將掌心微不可見的粉末儘數咽下,片刻酸痛後。彼時安寧正難得放鬆自己,任憑頭部以下儘數浸潤在溫暖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