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無論許都曹氏那邊如何鬱悶。於打小出身顯貴的袁大將軍而言。
收?那是不可能收的。
倘能放下那股子傲氣與自矜,徹底淪為背信棄義,恩將仇報之流,那也不是他袁大公子了。
當然其中還有重要的一點:
“以為率先聯合便能搶占先機,攻敵於不備之時,阿瞞未免將那人想地太簡單了一些。”
想著近來營中頻頻上躥下跳的某些人,擦拭著手中隱隱泛著白光的上品寶劍,袁大將軍忍不住心下冷嗤。
旁的不說,北邊兒那位的防禦能力,他之前可是親自領教過。
若說對麵那人攻擊力有七分,防禦能力便有十二分之多。
這還隻是之前,如今?
怕是他們這邊剛一聯合行軍,對麵立馬便能收到消息。
何況……
房間內,伴隨著手中寶刀重重揮落,不遠處,一方巴掌大小的紫銅香爐瞬間自中軸劈做兩半。
其刀勢之淩厲強悍,速度更是快到一旁的侍從們都未曾反應過來,完全看不出來是一位年逾五旬之人。
而今,距離他於瀕死之際收下那顆藥已有八年之久。
當初所有人都將其看作對麵那人的緩兵之計,至多幫他續上幾年壽命,待到他與曹營拚到兩敗俱傷,那人徹底站穩之際,便是他袁本初徹底退場之時。
包括方時的他自己,心下亦是做此之想。甚至開始那年,已經做好了早早逝去的準備。
然而誰都未曾料到,事實卻是恰恰相反,所有人都低估了這位的氣量。
並非回光返照,亦非勉強續命,事實證明,那顆藥,是當真為他去除沉屙。
直至今日今時,明明他的適時去世,於那位女郎才是最大受益之人………
沒有再聽周遭那些“閒言碎語”,重重將手中長劍壓下,隻聽為首袁公子沉聲道:
“爾等無需多言,我袁本初並非好人,更非標榜仁義之輩,然旁人既予吾以信,吾今日也必不能做此小人之舉!”
“日後功成功敗,吾亦斷無悔矣!”
大帳內,眾人對視一眼,不由得齊齊歎了口氣。
但若是多失望,卻也不算太大。
那位女郎的實力,沒有人比之他們這些人要更為清楚。既然聯合注定勝算不大,今後這一戰,體麵退場未必不是一不錯的結局。
再是利益為先,氣節二字,大家也是要的。
何況那位,眾所周知,並非嗜殺好掠之人。
若說此刻真正糟心的:
得到消息,並再一次被斷然拒絕的曹阿瞞:“……”
事實證明,於某些人而言,誓言信義不過放屁,然於有些人而言,言畢信也從非說說而已。
隨後幾年,安寧整頓幽州,壓製離散北方遊牧民族的關口。這位袁大將軍除了努力強化自身,加強防禦外,並未對她有任何意義上的擾亂之舉。
卻如對方那句話,吾非君子,卻也不願為背義之小人也。
一直到三年後,安寧大軍再一次兵臨城下。而這一次,正對上對方的正是安寧本人。
“袁將軍!”
伸手將對方橫在脖頸間的長劍打落,安寧並未多言,隻命人將同屬於她們這邊大將軍印信奉上。旋即拱手認真道:
“將軍能力與為人,沈某向來十分欣賞,若將軍您願意,依舊可以是未來新朝中手掌軍權的大將軍。”
“至於您的那些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