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言常手上拎著書籃,像是趕過來的,額頭還滲著汗。
“沈舟兄。”
他動著嘴唇,無聲與沈舟打招呼。
沈舟想起了周東林說的那些話。
笑了下作為回應後,便轉過頭準備翻書。
張言常的座位在徐承誌前麵,兩人隔著一個位置。
可看樣子,他要坐的,並不是自己的位置。
沈舟剛翻開先前看到的地方,就見張言常在自己麵前的位置坐下了。
他像是意外,又不意外地看了眼,往硯台處滴了幾滴水,開始磨墨。
張言常仔細聽著身後的動靜,隨後,緩緩呼出一口氣。
堂屋裡很安靜。
沈舟看書一向專注。
他一邊看著,一邊往書上寫下自己的理解。
直到麵前出現一隻瘦得隻有皮包骨的手,他才有所反應地抬起頭。
“怎麼了?”
他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無聲詢問張言常。
張言常臉色泛紅,仿若氣音說話。
“沈舟兄,這個你怎麼理解的?”
沈舟其實聽不太清他在說什麼。
視線順著張言常的手看去。
也是明白了。
“欲敗度,縱敗禮,以速戾於厥躬,速是召,戾是罪,速戾,召來罪咎,多欲敗壞法度,放縱敗壞禮節”
張言常湊過去,聽著直點頭。
沈舟說得也小聲,直到確認他聽清了,才沒出聲。
“謝謝。”
沈舟搖頭,繼續低頭看書。
張言常看他這樣,也定下心,把沈舟剛剛說的記下來。
沈舟是坐不住的。
看了半個時辰,便放下了筆。
蓋上書,起身往外走。
張言常聽到身後的動靜,見沈舟出去,想了想,也起身走出去。
“沈舟兄,你這是在放鬆?”
沈舟轉頭一看,邊拍著手臂,邊道:“言常兄,你也來放鬆一下唄。”
張言常平日裡,一坐,便是坐幾個時辰。
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外。
他恨不得都粘在座位上。
聞言,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嗯”了聲,開始跟著沈舟又是拍手,又是拍腿的。
沈舟扭腰,他也扭腰。
沈舟抬手,他也抬手。
勢必要做到沈舟一樣的動作。
沈舟想笑,而他確實也是笑了出來。
在拉伸背部時,沈舟好奇道:“言常兄,你怎麼跟著我出來了?”
沈舟話裡的意思並沒有表麵上那般簡單。
而張言常心思本就有些不太單純。
所以在沈舟問出這個問題時,他一下就聽懂了沈舟話裡的話。
頓時麵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