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睡得實在太沉,沈舟跟柳承書這樣聊,他都沒有醒來。
柳承書後麵沒有說太多,也是怕沈舟多想。
他歎了口氣,“安華兄不讓我與你提這些事,說你還在靜養,不應該為這些事煩心。”
沈舟一直在聽著柳承書說。
聞言,笑道:“允信兄不必擔心,我並不會覺得煩心。”
“隻是,如果你們有事都不願意找我幫忙,那我這個朋友,想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柳承書一愣,反應過來連忙解釋。
“澤玉兄,我並沒有這麼想過,安華兄也沒有。”
沈舟小心地坐了起來,看著跟著坐起來的柳承書,語氣溫和。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不過這事,我還真能幫上忙。”
柳承書一頓,“你要幫忙?”
沈舟仔細一想,笑道:“其實說幫忙也算不上。”
柳承書不明白,“澤玉兄這話是何意思?”
沈舟站起來,目視遠處被風吹動的樹葉,神色淡然。
“此前,皇上便提起過這事,若罪行不重,流放即可。”
雖然流放僅次於斬首。
但比起斬首,起碼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顧洪官職不高,想來罪行也不會太重。
柳承書也想清楚了其中道理,隻不過,“顧洪家裡那邊,怕不會滿意。”
沈舟笑了笑,看向柳承書。
“允信兄,你往後可不能像現在這樣心腸這麼軟了,還替他們考慮呢。”
“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既是選了這條路,又豈能一身清白地脫開乾係。”
柳承書是聽進去了。
他當即便道:“我會改的。”
沈舟卻是搖頭,“也不用刻意去改,隻要允信兄心裡有杆秤,心腸該軟的時候軟,該硬的時候硬就好。”
柳承書虛心受教,“我明白,多謝澤玉兄指點。”
“指點談不上,隻要允信兄聽進去了就好......”
顧錦腦子昏沉地醒來,往旁邊一看,發現沈舟和柳承書並不在。
身上還蓋著一張不厚不薄的被子。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好在,一直隱隱作痛的頭不疼了,精神也恢複了很多。
他起身正想去找人,遠遠的,便傳來柳承書的聲音。
“安華兄,我們在這裡。”
顧錦轉頭看去,才看到沈舟和柳承書正在亭子裡坐著喝茶下棋。
他連忙抬步過去。
“你們沒睡嗎?”
柳承書搖頭,也不用顧錦問,直接便開口。
“你睡了半個時辰了,可好些了?”
顧錦一聽,麵露歉意。
“好些了,也是躺著太舒服,沒想到睡著了,讓你們久等了。”
“哪的話,安華兄快過來坐。”
沈舟端起一旁溫著的茶壺,給顧錦倒了杯。
他把茶杯放到顧錦麵前,“安華兄莫要說這些話,在我這,你想睡多久都成。”
顧錦笑了,“難怪在你這睡得這麼好。”
柳承書聞言,看了眼沈舟,心裡頗為認同顧錦的想法。
他也有這樣的感覺。
不知為何,在沈舟身旁,他的心總能平靜下來,然後什麼都不用想。
也不用擔心。
好像,都不是事一樣。
顧錦醒了,沈舟和柳承書也不下棋了。
讓石頭把棋盤收走後,沈舟問兩人,想不想趁這次機會儘早往上走。
顧錦嚇了一跳。
“我們還沒到時候呢,怎麼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