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愣了下，怎麼也沒想到皇上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想了想，他歎道：“沒想到，還是被您發現了。”
趙驁眉頭一挑，眼裡閃過一絲怪異。
他盯著沈舟，並沒有說話。
沈舟頂著上麵那幽深複雜的眼神，輕笑道：“皇上，臣心可大了，臣希望皇上能一直相信微臣，希望大乾永遠不會陷入混亂，希望微臣仕途一路順暢。”
說著說著，沈舟又是歎了一口氣。
“微臣的心，怕是比蕭修撰還要大。”
趙驁搖頭，“照你這麼說，朕心也大，甚至於，比你還大。”
“嗯，皇上心裡裝著天下百姓，裝著四海八方，肯定大，臣自是比不得。”
趙驁聽得一陣舒心，“磨煉不了你，朕可以磨煉磨煉他。”
沈舟一頓，想到先前嶽父跟自己說的，他猶豫了一瞬，才開口。
“皇上，蕭修撰好像，是楚尚書的人。”
“嗯。”
趙驁臉上的笑意慢慢收回，“朕知道，隻不過，到底是個三元狀元，莫要浪費了。”
沈舟頓了頓，緩緩垂下眼，若有所思。
“皇上這麼說，難不成對微臣也是這樣的看法？”
趙驁皺眉，“你是你，他是他，朕還是分得清的。”
沈舟聽著，心裡卻是沒有之前輕鬆。
但他沒有像剛剛一樣，什麼情緒都表露出來。
他笑道：“皇上說得也是。”
趙驁沉默了下，想說什麼的，卻一時又不知該如何說。
沈舟卻是換了個話題。
“皇上可知楚尚書他們的事？”
趙驁看了沈舟一眼，卻也順著沈舟的話往下說。
“讓他們鬨吧，你可不能摻和。”
沈舟一頓，隨即笑眯了眼，“臣當然不摻和，賀郎中也不會摻和，皇上放心。”
“他？”
趙驁眼裡閃過一絲驚訝，視線在沈舟身上轉了轉，“你們走得近也好。”
沈舟還在等著皇上往下說怎麼好了的話，可等了會，卻是發現皇上不肯往下說了。
不過，皇上的這些話，也讓沈舟知道了一件事。
看來朝廷裡的事，皇上都了如指掌。
或許有些太過私密的事不知，但大事上，皇上肯定是知道的。
沈舟先前還擔心要是楚尚書他們鬨出事來，自己該怎麼辦。
現在看來，他照常該吃吃，該喝喝，完成自己該做的事就行。
這邊有皇上的人盯著，他也彆去添亂了。
沈舟是知恩圖報之人，說好要幫賀辰飛，他也不是光嘴上說說而已。
趁著此次機會，他開了口，“皇上，賀郎中這幾月未被您召見，心裡可怕壞了，這陣子心火旺盛，天天看不慣微臣。”
“是嗎？”
趙驁挑眉，“他還天天去找你發火？”
“可不是，火氣可大，喝了臣不少好茶，也沒能把火消下去，白瞎了臣那些好茶。”
趙驁笑了，“朕這裡好茶多得是，一會讓劉詹派人送些到你宅裡去。”
沈舟喜上眉梢，“哎，多謝皇上！”
兩人許久不見，一聊起來，什麼都聊。
公事，私事，一聊起來，眼看也沒個頭，沈舟站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了，再站下去，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