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是老熟人了。
一進來,見到沈舟,都不用問,就知道皇上讓他過來是為了誰。
他上前正要行禮。
“免禮。”
趙驁看了眼沈舟,“先給他瞧瞧,看看身子可是有什麼毛病,怎麼哪哪疼。”
沈舟心下微動,不知是不是他太敏感了。
怎麼聽出了幾分嫌棄。
他往上瞄了眼,沒敢問。
皇上又給他請禦醫,又任他抓藥的,這上司,算是合格。
劉詹得了皇上的眼神,上前招呼陳太醫坐下。
“陳太醫,你來瞧瞧沈侍郎,沈侍郎出了一趟遠門,說是腰這裡疼,你看看,其他還有沒有什麼要補的。”
麵對著劉公公話裡話外他的身體差,沈舟穩如泰山,坐在椅子上,等陳太醫把脈枕拿出來,他自覺地把手放上去。
陳太醫看了眼沈舟紅潤的唇色,麵容雖然看著有些消瘦,但氣色是不錯的。
至於腰疼,怕是趕路太久傷到了。
陳太醫觀察完,心裡也有了數。
他細細診著脈,神色平靜無波,旁人根本無法從他那張臉上看出絲毫的情緒。
沈舟好奇地看了會,眼看瞧不出什麼,隻得開口。
他輕聲道:“陳太醫,我這身子,是不是隻能多補補?”
陳太醫抬眼看了眼沈舟,轉而又看向皇上。
趙驁看著,眉眼一沉,“可是還有什麼隱疾?”
沈舟幽幽抬頭看去,“皇上,話可不能這麼說。”
“愛卿有病莫要忌醫。”
趙驁瞥了眼沈舟,隨即又看向陳太醫,等著他開口。
陳太醫嗬嗬笑了笑,擦了下額間熱出來的薄汗。
他站起身,拱手回話。
“皇上,沈侍郎的身子確實有些虧損,不過沒有什麼大事,食補藥補,補回來便可,至於腰上的疼痛,微臣需要給沈侍郎好好按一按,加以針灸,過些日便能好。”
針灸,按摩,都需要脫衣。
具體的傷勢如何,陳太醫還得上手按一按感受一下,才能知道輕重。
趙驁點頭,“劉詹,帶他們去偏殿。”
“是。”
劉詹領命,帶著沈舟和陳太醫正要退下去。
沈舟想了想,又轉過身來。
“皇上。”
趙驁停下筆,抬頭看去,眼裡快速滑過一絲疑惑,“何事?”
沈舟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本奏折,“臣先前跟高尚書聊過,高尚書覺得不錯,皇上您看看?”
趙驁一頓,看了眼沈舟雙手捧著的奏折後,看向劉詹。
“拿上來。”
“是。”
劉詹連忙把奏折呈到皇上麵前。
趙驁接過,當即翻開看了起來。
劉詹站在那,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繼續留在這伺候皇上。
還是按照皇上先前的吩咐,把沈舟和陳太醫帶到偏殿去。
沈舟看著,出聲道:“皇上,那微臣就先去偏殿那了?”
趙驁頭也沒抬,聲音低沉,“去吧,好了過來。”
“是。”
沈舟笑著看向劉詹,“麻煩劉公公了。”
劉詹得到解脫,忙搖搖頭,把沈舟和陳太醫帶到了偏殿裡。
偏殿裡有榻,但沒有炭火。
一進來,刺骨的寒氣便往人身上鑽。
這要是脫衣針灸,可不得凍壞。
陳太醫看向劉公公,還沒開口。
便見劉公公側頭跟身後的小太監吩咐了幾句。
沒一會,偏殿四角,榻邊兩角,都放著無濃煙無異味的炭盆。
陳太醫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這木炭,可是頂頂好的炭,專供皇上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