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震一聽,笑得胸腔共鳴。
“你倒是敢說。”
“他有什麼不敢說的。”
趙驁輕笑著,淡淡往沈舟那瞥了眼,“膽子大得很,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洪震先前遠在邊關,京城裡有些事不知道。
但他好歹也回京了一日,有些事,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皇上所說的什麼都敢做,怕才是重點。
洪震順著話道:“微臣昨日聽說,這收稅一事,並不是李侍郎所為,真正提議此事的人,是另有其人。”
他往沈舟那看了眼,“不知皇上可能告知微臣是誰?”
趙驁淡笑道:“將軍沒想錯,就是他。”
沈舟笑了笑,接著皇上的話開口。
“洪叔,是我提的,李侍郎是受苦了。”
洪震臉上的笑意淡了,眼神透著深思,“皇上倒沒說錯,你真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沈舟才多大,就算已經坐在了戶部侍郎的位置,但到底根基尚淺,這就對上那些老家夥,跟以卵擊石差不多。
洪震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上麵。
也就是仗著皇上在後麵支持,不然,就憑著沈舟背後那幾個支持的人,都不夠那些老家夥塞牙縫的。
沈舟抿唇笑著,眉眼乖順,看著倒像是自己知道錯了的樣子。
洪震看著,不忍再說。
趙驁掃了眼過去,可沒被沈舟這副模樣給騙了去,輕嗬了下,看向洪震。
“將軍怕是不知,這人還想著要弄一件大事呢。”
“哦?”
洪震一愣,目光在沈舟那張乖巧白淨的臉上滑過,“陛下,他還想做什麼?”
趙驁淡淡笑了笑,“將軍也知我大乾的國庫賬冊向來混亂,父皇那時候便說過,說大乾有些爛賬,是如何也算不清了。”
聽聞皇上說起先皇在位時的事,洪震心裡咯噔了下。
直覺此事更為重大。
他臉色一沉,“皇上,此事莫非是與國庫的賬冊有關?”
難不成,是要清算賬冊?
趙驁不知洪震心中所想,輕輕頷首。
“朕說的是何事,將軍一看便知。”
趙驁從屜子裡拿出一本奏折。
因為伺候的人不在,沈舟十分自覺,麻溜上去把奏折拿下來,遞到洪將軍麵前。
洪震狐疑地盯著沈舟看了看,才把視線放在了那本奏折上。
他知道皇上讓他過來這一趟,並且專門談起此事,怕是想讓他為此事做些什麼。
想到李義輝,洪震眸色變得深沉。
但見沈舟雙目澄淨,還帶著些迫不及待,他又定下了心。
洪震伸手,拿過奏折,看了眼皇上和沈舟後,斂了心神,垂下眼打開看了起來。
隨著內容越來越深入,他眉心處的褶皺更深了。
“啪!”
洪震猛地一下蓋上奏折,轉頭看向沈舟。
“你膽子是真的大。”
沈舟垂眸,點頭認錯,“洪叔,我以後不敢了。”
“咳。”
趙驁輕輕咳了下,“將軍也莫要說他,沈愛卿還年輕,這初生牛犢還不怕虎呢。”
“年輕,才有銳意,就跟將軍少時一樣,單槍匹馬,就敢直搗賊窩,替我大乾百姓滅了一大患。”
洪震年輕時,也是誰也不服的性子,心氣高,乾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