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一直沒說話的沈舟。
“沈侍郎的心是好的，臣也明白沈侍郎那立功心切的心，可此製到底能實行到哪一步，我們都不清楚，若是失敗了，該如何？”
“國庫能經受得起這一次的失敗？”
洪震眉眼黑沉沉，若是手中有刀槍，怕是早就衝上去給齊弘厚一刀了。
這話也能說得出來？
都還沒實行呢，就問實行到哪一步不知道，若是失敗了怎麼辦。
淨說些空話糊弄人！
他正要開口罵人，卻是無意間看到沈舟使了個眼神過來。
洪震連忙閉嘴，看著齊弘厚沒說話。
齊弘厚正等著洪震氣急敗壞，露出馬腳呢，見他突然間消了氣焰，心裡泛起了嘀咕。
可他這嘀咕也沒能嘀咕多久，沈舟開口了。
“齊尚書看不慣本官，本官清楚，隻是此製並非齊尚書說的這般不堪。”
沈舟細細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說了出來。
臨了，他道：“齊尚書沒來戶部待過，不知道戶部的情況，這賬目多得，怕是齊尚書看了都能頭暈。”
齊弘厚眉心一皺，“沈侍郎話可不能這麼說，本官也是科舉上來的，豈是這般容易頭暈之人？”
沈舟笑了笑，“齊尚書莫生氣，本官隻是想舉個例子，讓您知道賬目的混亂罷了。”
眼看齊弘厚又想說什麼，沈舟垂下眼，搶先開口。
“本官剛剛說的，想來齊尚書也都聽到了。”
“賬冊裡存在虛高報價的情況，長久以來，已然不知道養肥了多少人的錢袋子。”
“此事若不處理，國庫的銀子隻會往這些人的錢袋子裡繼續落，到時百姓兜裡沒錢，國庫沒錢，又該如何。”
沈舟說著說著，語氣也從溫和變得犀利。
“難道齊尚書想要讓他們繼續如此？如此中飽私囊，敗壞朝綱，不顧朝廷，不顧百姓？如此這般隻顧自己貪歡享樂的話，朝廷遲早要完！”
“齊尚書問，若是失敗了，國庫如何承受得起這次失敗，可本官要說，若讓他們如此這般繼續猖狂下去，朝廷也就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到時國庫能不能承受得住，本官不知，但大乾，肯定是承受不住這些自私自利的人啃食。”
沈舟若有所思，“齊尚書反對，莫非，也是其中一人？”
齊弘厚心下一涼，看著沈舟沒說話。
齊弘厚不說話，沈舟也不在意。
在他看來，不說話正正好。
沈舟道：“本官明知道不好的事，就不會讓它繼續這樣下去。”
他看向上麵那人，“皇上，微臣也是再三考慮，才敢在朝上提出此事。”
“臣也知道此事會讓很多人不滿，也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但微臣還是鼓足了勇氣提出來。”
“齊尚書的反對，微臣也能理解，但齊尚書所說的理由，實在無法說服微臣收回此製的提議。”
“所以臣鬥膽，請皇上同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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