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山皺眉,一臉不認可。
“沈侍郎,這罪名不是你不同意就不存在的。”
沈舟微笑頷首,“我知道,李大人彆擔心。”
誰關心你了?
李玉山臉色難繃。
沈舟沒有再看他,轉頭看向上麵。
“皇上,預算賬冊的事,微臣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這次榜文裡通報辦事不力的官員,都是給過一次改過機會的,隻是他們不懂得珍惜,依然打算糊弄微臣。”
“這說好點,是辦事不力,說得不好,那就是有所預謀,想要糊弄皇上,糊弄戶部,肖想國庫裡的銀子。”
周邊隱隱飄來一陣吸氣聲,沈舟仿若未聞。
“臣隻是履行自己的職責,發個榜文告知這些人,哪裡做得好,哪裡做得不好罷了,難不成,這也誇不得,罵不得?”
李玉山心臟狂跳不止,“沈侍郎莫要強詞奪理,這些人做得好不好,是功是過,自有吏部來核查,你弄這榜文,實屬不妥。”
“好吧。”
沈舟語氣無奈,“本官知道了,那以後本官跟吏部那邊說一聲好了,下回再有什麼,就不發榜文了。”
楚秋實微微抬眼,瞥了眼前麵的沈舟,隨即又低下頭,神色不變。
李玉山的臉色刷地一下就黑了下來。
“沈侍郎,這是朝堂!皇上還在上麵坐著呢,你注意言辭和態度,莫要,莫要吊兒郎當的!”
沈舟眉頭一蹙,轉頭看向李玉山,“李大人,本官如何是吊兒郎當了?是不是本官聽也不對,不聽也不對了?”
李玉山語氣更是不好,“你本來就是不該這樣做,至於吏部那邊,那是吏部的事,你身為戶部侍郎,就不要插手吏部那邊的事。”
沈舟笑了,琥珀色淡漠的眼眸裡漾起一絲狡黠。
“李大人說得是,本官自然管不到吏部那邊的事,本官該管的,是戶部的事,而這賬冊的事,本就是我戶部的事,他們既然做錯了賬冊,本官是不是該管?”
李玉山沒想到自己被沈舟給繞了進去。
他一時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隻有變得粗重的呼吸,卻是說不出來話反駁。
賬冊的事,確實是戶部的事,戶部是該管。
但...這榜文裡的內容,實屬不對!
李玉山像是找到了什麼突破點,猛地高聲起來。
“戶部的事,沈侍郎是該管,但這榜文裡寫的,那是吏部的事。”
沈舟認真點頭,“那以後本官寫,誰誰誰,賬冊寫得不好,這樣行麼?”
李玉山差點被沈舟的話氣得吐血。
“沈侍郎莫要鑽空子,不該做的事,本來就不該做。”
沈舟氣笑,“照李大人所說,本官就該眼瞎,這看不到,那看不到,或者當個啞巴,這錯說不得,那錯說不得,就任憑他們這樣囂張下去!”
李玉山心下一沉,拱了拱手,“本官可沒有此意,望皇上明察。”
沈舟垂眸,語氣清冷,也拱起手來。
“皇上,微臣可是說錯了?”
趙驁手指輕輕點了幾下,“沈愛卿沒有說錯,當初朕說了,賬冊一事朕不會多管,全程由你負責,這榜文的事,自然算不得什麼。”
李玉山臉色又青又白。
就算他知道沈舟得皇上寵信,可也沒想過在這樣的場合下,皇上會當眾偏向於此人。
皇上的話,就是把他的臉皮狠狠地摔在地麵上摩擦。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沈舟沒錯,那麼沈舟沒錯,錯的是誰?
不就是他李玉山嗎?
李玉山心頭又氣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