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實收回放在齊弘厚身上的視線,重新看向蘇榆。
“蘇侍郎現在,心裡應該很高興。”
“下官不懂您的意思。”蘇榆不解,也沒聽懂。
楚秋實淡淡笑了下,“沈侍郎現在正當寵,又在朝堂之中被皇上這般維護,甚至說了隻許沈侍郎發那種榜文的話,如此,蘇侍郎難道不高興?”
蘇榆怔了下,沒想到楚秋實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對方敢挑明,他自然也敢。
“楚尚書說得是,下官當然是高興的,若是您,想必心裡也高興。”
有這樣的女婿,甚至在戶部擔任侍郎的女婿,還與他同品的女婿,蘇榆怎麼可能不高興?
他都快要樂瘋了好嗎?
說句實在話,他這女婿,那是要才華有才華,要樣貌有樣貌,要品德有品德,要前途有前途。
打著燈籠,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像沈舟這樣好的女婿。
蘇榆珍惜都來不及,怎麼會主動把沈舟往外推,讓他與他們蘇家離了心呢?
楚秋實看穿了蘇榆的心思,淡淡笑了笑,“蘇侍郎沒說錯,若是本官,本官心裡自然也是高興,隻是,做錯了事的時候,本官該管,還是會管。”
這話又被繞了回來,蘇榆臉上的笑意淺淡了些。
“楚尚書的擔憂,下官理解,隻是沈舟這人,下官也了解,他絕對不會做出對大乾有害之事,還請您放心。”
齊弘厚心裡嗤笑。
現在不做,以後可不一定。
現在是沈舟年輕,眼皮子淺,等沈舟以後年紀大了,在朝堂被錢權熏陶久了,有皇上的庇護,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到時候,可彆成了整個大乾最大的貪官了。
楚秋實神色依然平靜,看不出彆的負麵情緒。
他對蘇榆說的那些話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沈侍郎現在正是鬥誌激昂的時候,確實做了很多有利於大乾發展的事,隻是。”
楚秋實的話,不由讓人側目。
段智淵看著楚秋實,心道這人的城府,還是那樣深。
若是沒有提前防備,就憑這些話,這種態度,這種語氣,蘇榆怕是早就被說服了。
甚至還會覺得,這人真懂自己。
當然,段智淵知道,從踏入這個地方,看到他們幾個坐在一起的那一刻,蘇榆就對他們幾個都已經提防起來了。
所以這會,不管楚秋實說什麼,說得再溫和,態度再好,也是說服不了蘇榆了。
段智淵雖然也覺得沈舟這樣發展下去,可能會釀成某種後果,但那到底是以後的事。
以後的事,會有千萬種可能。
可能是這樣,也有可能是那樣。
所以沈舟有可能會學壞,也有可能不會學壞。
段智淵始終沒有下定決心與幾人合作,便也是基於此。
他覺得,以沈舟的自製力來看,應該不會發生他們料想的那種結局才是。
就在段智淵東想西想之時,楚秋實繼續開口。
“蘇侍郎在朝堂也這麼久了,看過的事情也多,想必知道,為何會有人突然就經受不住誘惑,從而冒險走上另一條與以前的選擇截然不同的道路。”
楚秋實邊說邊看著蘇榆的神色變化。
在看到蘇榆的眼神有些動搖後,楚秋實心裡也有了打算。
“蘇侍郎請放心,我們並不是要你做什麼,隻是想著讓你管一下沈侍郎,讓他做事彆衝動。”
蘇榆聽得心裡有些不舒服,“楚尚書,您不知,他做事都是思考之後才做的,不會魯莽行事,這個您請放心。”
楚秋實看著蘇榆突然又變得堅定的眼神,在那一刻,他就知道,再繼續說下去,沒用。
他笑了笑,“那就好,那本官就放心了。”
話音落下,楚秋實看了眼齊弘厚。
齊弘厚一頓,明白了楚秋實眼神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