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驁半斂著眼，慢慢把宣紙折疊好。
放進懷裡的那一刻，他道：“朕不逼他，朕心裡明白就好，他不想說，那就不說。”
楚秋實愣了一會，隨即笑起來。
“皇上真的變了。”
笑著笑著，他忽而咳了起來，鮮血堵也堵不住地往外吐，很快，浸濕衣領，一片血紅。
“來人！”
趙驁一看，連忙喊人。
楚秋實像是聽不到皇上喊人的聲音一般，嘴角上揚。
“皇上，臣好像看到大乾盛世了。”
趙驁一動不動地盯著楚秋實，雙手緊握，指尖捏得發白。
“大乾的盛世，是要來了。”
楚秋實麵露欣慰，嘴角越發上揚，“是的，臣真的看到了。”
“爹！”
楚文瑞跑進來，一看楚秋實這樣子，嚇得渾身發軟，跪坐在地，伸手想要給楚秋實擦血，卻是越擦越多。
太醫著急地倒出藥丸，就要往楚秋實嘴裡塞。
楚秋實配合著含在嘴裡，眉眼不見往昔的冷淡，像是冰雪消融了的春日，溫和，帶著希望。
他笑道：“文瑞回來了，回來了就好，楚家有你在，爹就放心了。”
楚秋實深深地看了眼楚文瑞，隨即目光虛無地望向從始至終都沒有靠近過來的趙驁。
“皇上，您要保重龍體，臣，臣不能再給您效忠了。”
楚秋實緩緩閉上眼睛，“文瑞啊，要看好楚家，看著你妹妹，她，彆讓人欺負了......”
楚文瑞把耳朵貼近楚秋實的嘴，才依稀聽出來楚秋實最後說的一句話。
他瞬間淚流滿麵，喉嚨艱澀，“爹，您放心去吧，我會照您說的做。”
楚秋實走了。
一代兩朝元老，見證了先皇的離去，見證了新皇的崛起，以及大乾的蓬勃發展。
此去，心了。
生命的起落，猶如日升日落，不過尋常。
皇上念及楚秋實為大乾所立下的汗馬功勞，追封楚秋實為楚宣公。
楚秋實走後，朝堂裡的氣氛低沉了一陣子，便又恢複了正常。
吏部尚書之位如今空懸著，起初大家還以為皇上是要深思之後，才會派人擔任尚書一職。
楚秋實沒走時，不少人就看著這個位子了，走後，就更多人看著了。
那一陣子，大家做事都特彆認真，就想著若得皇上看一眼，說不準這個尚書之位，就會落在自己頭上。
沈舟倒樂意看到大家都做實事的樣子。
他太過於年輕了。
所以對於這個吏部尚書之位，他想都不敢想。
沒有哪位皇帝會讓一個才二十三歲，履曆不夠的臣子坐到那位高權重的尚書之位的。
沈舟心知肚明，沒有期待，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失望。
對他來說，誰坐上吏部尚書這個位置，都可以。
沈舟也知道，這個位子有很多人都在盯著。
甚至還有人找到他這邊，求他幫忙在皇上麵前美言兩句。
那是尚書之位，位高權重的位子。
沈舟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能耐，光憑幾句漂亮話，就能讓皇上把他們考慮上去。
沈舟自是委婉拒絕，他從始至終都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