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天音,送我們到這裡就可以了,接下來我想要和緣一單獨聊聊。”
“但是耀哉你的身體……”產屋敷天音想要阻止,卻在對上產屋敷耀哉那溫和的目光時輕歎一聲,“我知道了,那我便在此等候二位。”
在天音放手退後的時候,緣一也上前一步,從另一側扶住了產屋敷耀哉,“冒犯了。”
“多謝,我們隨意走走吧。”
緣一依舊垂著頭,“……是。”
隻是看著兩人離開,產屋敷天音心中免不了泛起擔憂,任是她如何做想,也未曾料到對鬼如此憎惡的兄弟二人居然會是幾百年前遺留下來的鬼。
但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產屋敷耀哉一直以來都將這麼充滿震撼性的消息藏在心底,未曾吐露分毫。
【耀哉上次所做的安排,難道是因為他們兄弟二人嗎?】
想到這裡,產屋敷天音輕歎一聲,目中憂色更濃,卻並未上前,隻是垂目站在屋簷下,看著那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緣一沉默地跟隨著產屋敷耀哉的步伐,兩人誰都沒有當先開口,就仿佛真的隻是朋友間的散步一般。
直到眼前出現成片的碑林,緣一才有了些情緒波動,“這是……”
“這裡葬著曆代鬼殺隊所有能回收到遺體且沒有家人的隊員,千百年累積下來也就成了如今的規模。”
產屋敷耀哉駐足在一塊無名石碑前,抬手拂去上麵的被風吹落的花瓣,“每當我思緒煩亂的時候,就會不自覺想要到這來,而看著這些石碑,我的心也會沉靜下來。”
緣一抬頭看去,眼前的石碑有新有舊,卻足有上千之數,而這,隻是眼下能被看見的死亡。
“抱歉,如果我當初沒有失手……”
“不,我並不是在向緣一抱怨,我隻是希望緣一能夠理解大家的反應,”產屋敷耀哉看向緣一,“加入鬼殺隊的大家,九成都有過被鬼傷害的經曆,而有著這樣經曆的他們,在知曉一直以來信任的同伴是鬼之後,反應難免會有些過激。”
“……我知道,我和晝也是被鬼奪走了家人,所以在作為鬼的當下,我不會因被人們憎恨而埋怨什麼。”緣一也垂頭看向那字跡或清晰或模糊的石碑,“我更多是在怨懟自己的無能與怯懦。”
“……緣一何來此言?”
“實際上,在我重傷無慘之後,無慘的行動,或者說鬼的行動就收斂了不少,哪怕是我假死後的兩百年裡,也再沒有鬼如同當初那般明目張膽的行事,向世人宣告自己的存在……”
緣一垂下的手緩慢捏緊,“但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在那之後有人因我當年的失誤不斷遇害的事實,這都是……我的無能所引發的後果。”
產屋敷耀哉聞言笑著歎了口氣,隻是那笑容看上去頗為無奈,“哪怕是死亡之後仍有持續兩百年的威懾力,這可算不得無能……”
“不,您不需要安慰我,這就是我的過錯。”緣一微微搖頭,“至於怯懦……我在這短短幾年裡,曾兩次放過實力高強的食人鬼,隻因為他曾是我敬重的兄長。
以至於上一次晝甚至說出了【如果哥哥做不到,那就請您壓製住他,讓我來動手】這樣的話。
而今日之事,晝在來之前也與我談過,他說如果我二人會與鬼殺隊決裂,那麼他會用死亡來暫時平息這一切,讓我一定要記得幫助炭治郎恢複人類的身份,要記得斬殺鬼舞辻無慘,要確保這世上再無對人類抱有巨大威脅的鬼,要記得最後無論是否迎來終結都要秉持本心……
我在知曉晝的決定和安排之後,第一次對晝生了氣,隻是我卻不知如何開口去勸說他,因為站在彼此的角度,我也可以用死亡來換取晝的平安,但我卻也隻自私地希望晝能平安地活下去,甚至連他人一分半點的感受都難以再度顧全。
這樣的我,怎麼當得起你們的讚譽?或許早在我沒能在確認他成鬼的第一時間斬殺他,我就已經再沒有勇氣去麵對他的死亡了。”
緣一沒有再說下去,但產屋敷耀哉卻能感受到那攙扶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原來如此……那緣一的兄長呢?那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兄長……兄長是個包容又溫柔的人,在我小時候總是十分關照我,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離家多年後再遇見兄長時,兄長似乎很厭惡我,”緣一的情緒又低落了些,但嘴角卻揚起些微的笑意,“可就算兄長厭惡著我,在聽到有人對我指指點點的時候,也會出手教訓那些人……
當然,這些事我都是聽當時的炎柱轉述,我那時候因為哥哥對我抱有厭惡,所以一直沒有加入鬼殺隊,後麵更是發生了兄長與晝先後變鬼的事情,就更與鬼殺隊無緣了。”
“緣一也經曆了很多啊。”產屋敷耀哉唇邊依舊有著溫和的笑意,“或許緣一也該將這番話說與晝聽聽,晝也是重視感情之人,或許在與你交談後就不會如今日這般直白地公布一切而是會選擇更委婉的方式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