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此事真的和皇室有關。”楚君回燒掉手裡的東西，“五大仙的事情，打探的怎麼樣了？”
“隻找到了一個灰家堂口，那人說是前些年入世太深受了天罰，如今都都躲到漠河去了，好多堂口都不敢再設，灰家說是算著最近天下不太平，所以才偷偷開了一個堂口，想查探一番，其餘的還是找不到，而且他們也不肯出漠河，說是漠河深處藏著莽仙，他們隻有在莽仙附近，才能平安。”青梧說。
“她們怕是算出了我們的身份的，親自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即刻啟程。”楚君回當即決定道。
“漠河極冷。”青梧伸出手，讓楚君回看自己凍傷了的手，她一個人在摸索了三天，才終於找到這麼一個堂口，如今被人發現，她擔心這次是白跑一趟，人也還得凍傷。
“這次來終於有了線索，總是要看看。”楚君回態度不變。
他查五大仙的事情已經五年了，如今終於有些眉目，斷然不可能就此放棄。
“他們收的報酬極高。”青梧猶豫說，“屬下辦事不利，此次出行所有的盤纏都給了他們，還有我們在長白山下的一個鋪子，半點糊弄不得。”
她登門必然也帶了不少銀兩，但是那人卻說不夠，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那人近乎準確的說出了她們這次來長白山所帶的珠寶銀錢，這才透露了一些消息給她。
在她回來還沒來得及報告楚君回的時候，也還想著是不是要賴賬的時候，一隻碩大的灰老鼠便出現了她腳邊，口吐人言，讓她兌現承諾。
青梧這些年一直都跟在楚君回身邊研究這些事情，第一次切身的意識到，有些東西，招惹不得，人力幾乎無法撼動，哪怕她身手頂尖，在整個九州難逢對手，也隻怕不是這些個東西的對手。
說完這話之後，青梧便等著楚君回降罪，長白山是主子每年來看夫人的重要地方，如今，被斷了經濟來源，他們啟程去漠河都得先退一步去隔壁鎮上換取銀錢。
楚君回的確詫異這灰家的胃口，但也不會因此去怪青梧，平靜道，“無妨，許是這些年未曾出馬，手中缺了銀錢，能用銀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問題，如果他們連錢都不要，那事情才有的麻煩。”
青梧點頭，“屬下立馬去取錢，您稍休息。”
“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楚君回點頭，回了長白山行宮。
果不其然，主仆二人在漠河轉了逗留了三天，都沒有再找到任何線索，人還給凍夠嗆，為免賢瑞國的人猜忌，他們隻能先撤。
……
漠河深處。
一雙枯朽的手翻動著爐灶裡的紅薯，“國將不國，人將不人，這天下，怕不是自取滅亡。”
“老祖宗，如此我們真的什麼都不做嗎？”一隻紅色的小狐狸蜷縮在旁邊烤火，狐狸嘴張張合合。
“這兩日來漠河的那位，或許，能做些什麼的，也或許，會推入另一個深淵，他竟然妄想複活已死之人，也非善類。”麵容蒼老卻精神矍鑠的老婦人一雙狐狸眼精明通透，“做多錯多，我們隻管在這漠河深處，天下如何翻湧，也與我們無關，天罰也不能奈何我們。”
小狐狸點點頭，又用力的蜷縮了身體，“其實在漠河也挺好的，除了有點冷，我們也是吃喝不愁，天下更迭這種渾水不淌最好了。”
“冰棺裡那位，或許，快要醒了。”厚重的門簾被掀開，碩大的老鼠化作滿頭灰白發的岣嶁老婦人拄著拐杖走了進來，拉了凳子落座便催促，“你這山藥差不多熟了，快分我一塊，進門聞著味兒要饞死了。”
老狐狸笑著用夾子一挑，將滾燙的紅薯從爐灶裡直接扔進剛落座的人懷裡，那老太太頓時也不瘸了，一蹦三尺高，紅薯燙手，她卻不舍撒手，就這麼在半空中倒騰了半天，才終於捧在手裡又坐了回去，笑罵那笑彎了狐狸眼的人，“你個狠心的老狐狸，我這次出去可給你帶回來了不少好東西，收了東西就不認人了呢。”
“她最是心善，見不得這天下人處於水火之中，少不得要出手。”灰家老祖宗道。
“她心善？”老狐狸嗤笑出聲，搖搖頭，“若是她真的看不慣要插手，那也與我們五大仙無關的，她又不是出身柳家。”
“可早年的事，也是她庇佑了我們，若是她要求，難道我們能置身事外？”
老狐狸悠閒的神態終於收斂嚴肅起來，隨後自己也剝了一個紅薯啃了一口，重新自在起來，“到時候再說吧，萬一，她醒不來呢？”
……
離開漠河重新整裝的楚君回沒有急著回希梓國，而是繞路直奔藏區。
“剛才過去的那人瞧著竟是和齊光有幾分相像。”官路上寒風刺骨，策馬疾馳，客棧休整的時候，青梧看著從客棧門前騎馬過去的背影突然說道。
楚君回往外看了一眼，人來人往，不知說的哪一個，搖頭失笑，“你定是看錯了，齊光的事情，彆有壓力，當時你去醉煙樓是想救他一命的，誰也沒料到周自通下手這麼狠辣。”
青梧看著很快消失不見的人影，也收回了視線，麵無表情道，“齊光是皇上安插在您身邊的人，雖然齊家早就投誠了您，但是，人心隔肚皮，是不是碟中諜，誰也說不清。”
而在他們身後的客棧，‘齊光’疲憊的要了一間便宜的房間，讓店小二給他喂馬，自己上樓反鎖了門就沉沉睡去。
之前她覺得有人同行是好事，但是現在她對天發誓，要是還想與人同行，不得好死！
同行之人之前瞧著還挺健談和善，但是上了路，那人屁事兒一堆，過城就想落腳歇息，還想占他便宜讓出錢，頭一回他沒想太多，便出了錢。
沒想太多，覺得兩個人住一間房，這次她出錢，下次這人出錢，能省下不少錢。
卻誰知道，這個人一點自覺性都沒有，竟然當成了理所當然，兩次之後，她便不想和這人在同行，卻哪想到這人臉皮死厚，跟著他說們還說什麼走小路更近，這讓‘齊光’更想和這人各走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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