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宮殿,在陣陣雷聲中化作一片廢墟。
落下瓦片和灰塵,卻沒有落在被抓來的人身上,他們仿佛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保護在了中間。
趙欽的肉身一瞬間化作塵埃,靈魂被擠了出去,他漂浮在半空,驚恐的看著麵前的一切,瓦片從他身體穿過,而那些被抓來的人頭頂卻仿佛打了一見堅實無比的傘。
此時,他也終於看到了隱在暗處的顧知還。
顧知還笑眯眯的朝著他揮手,那一瞬之間,他覺得自己的魂魄好像被卡住了脖子。
趙欽一個機靈,迅速的就想逃離此處。
“原來,你和那個探花郎是一路人。”顧知還手一揮,趙欽的魂魄便到了她跟前。
趙欽的魂如同一個玩偶,她手指一掃,便在她麵前轉動起來。
“你倒是有些能耐,竟然學會了奪舍,天子的身體也被你騙走了。”顧知還通過和他的魂體接觸,看到了這個魂魄的許多過去。
趙欽是一個穿越者。
他是天賦極高卻沒有後台的外科醫生,好不容易要博士畢業了,進入醫院的名額卻被一個關係戶給擠掉了。
因為論文署名的事情,他和導師鬨得關係也有點僵。
他隻是不理解,為什麼明明是他獨自研究的課題,是他自己發現的救人方法,為什麼,主要研究人就成了導師。
後來,他在幾個醫院接連碰壁,於是隻能回到老家。
高學曆在縣城,給他帶來了一點機會,縣城的醫院接收了他,可是那裡所有人的學曆都沒有他高。
同一科室的人,陰陽怪氣,說這小縣城容不下他這一尊大佛,說他讀了博士又如何,不還是要和他們這些本科生一樣回到小縣城,說他所有學的東西,都用不上。
小縣城的醫療資源太落後了,他能發揮的機會很少,他心中始終不甘心,他的才華竟然就被這樣埋沒了嗎?
他一邊不甘心,一邊接受了主任的課題邀請,他想著,或許,自己再努力一點,或許就會被人看得見。
可是,讀書時期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主任邀請他一起研究課題,看重的是他的能力,可也隻是他的能力。
當有了結果,主任竊取了他所有的勞動成果。
沒有人為他作證。
甚至大家說他撒謊,說他工作不勤快,說他手術過程不嚴謹,說他對病患沒有耐心。
他本來以為忍一下,忍到轉正自己就會和這些人一樣了,不會再有人排擠他。
可是,隨著一出不大不小的醫鬨賴在他身上,他徹底失去了轉正的資格。
哪怕,他明明知道,那家人是被人指使的。
那一年,他三十二歲,單身未婚,家中還有勤勤懇懇種了一輩子地的父母。
他曾經以為,隻要自己畢業,父母就能享福了。
他曾以為,自己是這塊料,所以堅持了這許多年。
可是,那都隻是他的以為。
那一年的他,站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拉著自己破舊的行李箱,迷茫又彷徨。
他不敢回家,不想看父母失望的目光,不想聽母親忍著心酸的安慰。
也不想聽到親戚和鄰居的陰陽怪氣。
他在城郊破舊的居民樓裡租了一個潮濕陰暗的房間,用自己不多的積蓄買了一輛二手電車,他隱瞞了自己博士畢業的事情,找了一個送外賣的工作。
工作不分高低貴賤,可是這不問學曆的工作,終究襯的他這些年的讀書像是一個笑話。
如果他不曾讀到博士,在這小縣城裡,送個外賣,風雨無阻加班加點賺五六千,他也會覺得自己不偷不搶賺的比很多人多,能養得起自己,是一個很棒的人了。
可偏偏,他讀到了博士,從小成績名列前茅,所有利用壓榨他的人,都說他天賦極高。
期刊論文研究成果,是他能力最好的證明。
可這一切,都沒用。
他除了學醫,其他的工作什麼都不會。
計算機是需要至少三個月的時間係統的學習,還需要一筆不菲的學費,他拿不出來,而且小縣城的就業率也少的可憐。
送外賣反而是他眼下最快入職能賺到錢,又少有勾心鬥角的工作。
他何嘗不知道這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真的很累,心累。
躺在架子床上,床板很硬,屋子裡開著燈,也都是暗的,為了省點電費,他乾脆將燈也關了。
混著鹹味的眼淚啃著冰涼的饅頭,他覺得自己十分沒用,眼前一片灰暗,看不到半點光亮。
光亮還是有的,是他床旁邊正在充電的電車,微弱的綠光。
他將剛發的五千塊錢給母親轉了兩千,說有時間會回去看他們。
在母親眼裡,他留在了大城市,是一個體麵的外科醫生,受人尊敬,被人追捧。
一個月五千塊,實在是太少了,所以,在有人說國外有更賺錢的工作的時候,他哪怕心裡隱隱覺得奇怪,卻也還是沒忍住,跟著走了,他覺得自己英文很好,出國完全沒有語言障礙,他學習能力又強,一定能賺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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