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後,厲嚴盯著信巋然不動,眸光一片死寂。
他動了動唇略帶自嘲地呢喃道:“那麼我呢?你就這麼拋棄我了?一個人瀟灑地走,留我一個人痛苦的活著……”
“陸梓星……你沒有心……”
一滴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眼尾滑落,如同被拋下的他,終究不見天日。
…………
許宴的下屬在告知他陸梓星自殺這個消息後,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瘋了一樣闖出禁閉室,開車直奔厲嚴彆墅。
在見到厲嚴後二話不說直接上前一個接著一個的拳頭砸在他臉上。
“你怎麼看他的?廢物,你他媽怎麼守著他的……虧我以為你能把他照顧好……廢物嗚嗚……”
說到後麵他忍不住嗚咽了一下。
他想,怎麼就自殺了呢?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明明之前人還好好的……
厲嚴站在原地沒有反抗,一動不動的像一個緘默的木偶。
最後還是一旁的保鏢把許宴給拉開,才沒讓厲嚴被許宴給活活打死。
許宴惡狠狠地問道:“人呢?人在哪?”
厲嚴好像沒聽見他的問題一樣,隻是喃喃道:“我的。”
許宴握了握拳頭,忍住想再打厲嚴的衝動。
“你把星星的屍體放哪了?”
厲嚴仿佛失聰了一樣,一言不發。
糾纏許久。
陸梓星的屍體厲嚴都不願意交出去。
最後被許宴大吼一聲:“你就不能讓他入土為安嗎?他活著的時候已經夠累了!現在死了都不安息!你就放過他吧……”
聞言厲嚴猛地睜大眼睛,怔怔地看向虛空。
他好像看到陸梓星在跟他撒嬌:“厲先生,我不要一個人待在製冷機裡,裡麵好冷,好無聊啊……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嘛……”
他睜著一雙暗晦不明的眼睛,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臉上的淚水已經滑落在地。
最終他自言自語道:“好,放你走。”
我放你走。
陸梓星的葬禮上,來的人並不多。
有厲嚴和許宴,還有因為拍戲而消失已久的顧逾白。
匆匆趕來的顧逾白,再次見到厲嚴,覺得他變了很多。
之前雖然也沒有什麼生氣,起碼還有活著的欲望。
可是現在,明明看著還很年輕卻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
如同沒有營養的枯木和沒有靈魂的軀乾。
表麵看起來還生機勃勃,內裡其實早已瀕臨毀滅。
他在,向往著死亡,卻不知道什麼原因還存活在這世上。
顧逾白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總之不好受。
時間真是殘忍。
才一段時間不見,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看著墓碑上陸梓星的照片,所有人都緘默不語。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就好像在應和他們的心情一樣,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但他們不為所動,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與知覺的雕塑,定定地站在墓前。
厲嚴乾枯的嘴唇被雨水浸潤,聲音卻如砂礫一樣嘶啞:“等我。”
彆走那麼快,我怕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