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後,他們倆無意中一起穿越到了主世界。
裴茗這邊是細心的裴總終於觸發了本該有的進階任務,柏斌自然也是追查事件,才雙雙穿越主世界,時間相差不到五小時。
世界意識給的信息隻到主世界裴茗個人篇前夕,後麵的消息一概全無,而他們穿越來時,也就比劇情中的最後一天早了一天。
裴茗還好,落地在了拂曉外麵,久居高位使得他與同位體更加相似,乍一眼就被認錯,還是敏銳的舒齊察覺到了不對,他也沒有隱瞞任何信息,直接坦白了來意。
柏斌就比較倒黴,這個世界的柏斌已經死了,他又落在了政府來接裴茗的現場,一時間很是尷尬,有種官家免費飯預備役的美感。
好在裴茗第一時間替他解釋了身份,做久了刑警的他雖然武力值比去世的同位體略有不如,眼光卻更犀利敏銳,差彆非常明顯,就算隻看過照片也不容易認錯。
主世界局勢複雜,大先生身體不好,主世界裴茗已經是實際上的掌權者,拍板把他們一塊帶了回來,卻隻公開了裴茗的身份,柏斌被藏了起來。
裴茗清楚他的意思,也對他的主線劇情早有猜測,他清楚這人不會害他們,最重要的還是同位體給了他一個驚喜。
兩個人被安排暫住裴家,快穿者沒有真正見過裴英,但是被身體情緒影響過的他,見到活著的兄嫂,見到在父母愛護下長大的侄子侄女,這份洶湧的感情連捂都沒捂住,如同肉體凡胎擋不住江河決堤。
和平年代本該在兄長保護下安然一生的影星裴茗,再次見到了兄長,見到了真切老去的兄長。
可是,“我哥哥隻有三十六歲,”他笑中帶淚,說起時仿佛若無其事,“現在我都比他大啦。”
哥哥那麼愛你,要是有可能,他怎麼不希望所有愛著的人好好活,怎麼不希望能夠活著陪伴深愛的家人。
裴茗也沒有長大,那個溫和可愛的影星埋葬在二十八歲,永遠停滯在最美好的時刻。
這世上沒有如果,所以一切遺憾都不會被抹平,一切苦難都不會倒帶重來,隻能用傷痕累累的身軀,用儘全力和勇氣,去擁抱另一個殘缺的靈魂。
主世界裴茗的計劃很順利,就和他這個人一樣完美,他是永遠高懸的皎皎明月,永遠不會有疏漏,皎潔而又遙遠。
裴茗看著他這樣子,心想如果原主像他一樣從小培養,是否會有一個不同的後來?快穿者頭一回接觸商業,一切的反應皆為原主的真實,隻比原主少了適應的時間,接觸一個全然陌生的領域有那麼多要學,時間卻緊得像定時炸彈,稍不留神就能炸得他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可是沒有如果,況且裴茗跟裴英本就是不同的培養方向,一個家族有兩個聲音是大忌,快穿者很清楚這件事。
裴茗是自己心甘情願、知道後果後主動選擇了自己更喜歡的文藝道路,那時候他怎麼想得到後來,又怎麼想得到信任的發小對他連一起長大的情分都不顧?
這些紛擾的想法,他都沒有說出口,一切都靜悄悄,就這樣吧,一輩子糊弄過去也沒什麼,快穿者自己都被這故事搞得不大高興。
政府內部的自我清理做完了,時空縫隙的修複也接近尾聲,同位體卻約談了他。
“你過得快樂嗎?”說話好直接,過分。
身居高位的掌權者沒有得到他的回答,用不讚同目光看著他:“你一直清楚,我們那麼像,你的偽裝,真的瞞得過我嗎?”
他的眼神明亮又溫柔,底色堅定如亙古不變的夜空,看著人的時候又很逼人:“我不知道你那邊哥哥是怎麼去世的,但是你不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身居高位又如何?坐在這個位置上,靠的是對民眾的負責而不是為了小家的私心。
主世界裴茗經曆過許多人的危機,敬愛的老師,父母家人乃至友人,還有素不相識但該由他肩負起來的民眾,怕嗎?怎麼會不怕。後悔嗎?隻後悔沒有讓更少人犧牲。
如果能救這個未曾痊愈的世道,哪怕要用自己為藥,他都心甘情願。
他坦然,他大方,他久經世事。但他沒有苛責同位體,隻是告訴他:你本就有權利哭泣,不必為難過而看輕自己。
但畢竟是同位體,三言兩語之間就看出來了那點兒苗頭,私底下毫不避諱:你是不是喜歡他?
不愛的人尚且可以說幾句委婉的話結束,愛的人要如何承認不愛?
但是年長的領導人並沒有咄咄逼人,隻是告訴他,相愛要趁早,一輩子太短,朝暮相處尚嫌不夠,勿要頭發花白後悔不曾言語。
裴茗想問他,就算是平行線不曾相見相交,這個語氣,真就未曾動心?
這世上的愛是很奇妙的,有些人在愛人死去很久夠才愛上他,隔著悠久的時光與歲月,就著愛意下酒,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主世界裴茗隻告訴他,“亂世未平,何以家為。”
這世上有些事,已經足夠耗儘精力,再沒那點兒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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