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那一塊,原是沒有地契的,但是雪柳卻非要在縣令那裡現買,0231左思右想,都沒想通。
[因為要過明路呀,你想想,就算山上管不著,山下萬一有那等不要臉的趁著幾十年後新朝初立的時候手賤要鏟了我的山門開荒,該怎麼算?就算我做個道觀山門一直立在那裡,他就是一定要開荒、一定要和我掰扯,我能怎麼辦?]總不能一氣之下一道雷符把人給劈了吧,那樣就算有理,流言蜚語可不講道理。
況且那拿出去的銀子雖沒有內造印記,但看看那精細的模樣,尋常小地方哪裡來的花錠?那等做得精致素雅,都是大戶人家的麵上漂亮,光拿出來就叫人知道是有來曆的,拿出去後縣令雖查不到她來曆,但必會猜測她是哪家的小姐——
【哦哦哦,那樣縣令就算不顧及宿主的本事,也會因為不清不楚的來路不敢做什麼!】0231激動道。
但是這樣的法子,在不清楚縣令情況的時候,也隻能維持這幾年罷了。
若是出身大族、父母俱在的姑娘,哪能就這麼拖著一直拖到成親了都還在外頭住著不回家?
就算女兒修習道術,但愈是大家族拘束越多,一個姑娘不出嫁拖累的可是全族的姐妹,在古代這可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父母疼愛或許能保下,但是總有人會來找尋。
所以住到十六七歲,也就瞞不下去了,但是那時候一則雪柳已經大了,二則,
亂世至。
[說這些有的沒的,總歸是在亂世到來之前有個說法,亂世裡就各憑本事了。]到了兵荒馬亂的時候,誰管這塊地到底是誰的,一刀砍了也沒有官府來做主,那會兒百姓會很苦,兵過如篦。
雪柳在山上這一晚上也沒睡好,晚上的時候悄悄修好了那山門,看上去很是氣派仙氣,好大一座像牌坊一般立在那裡,望過去後頭清幽幽的一條小路延伸上去,村人看到卻也過不去,無論感覺走了多遠,似乎都走不到路那邊去。
之前被趕上山的馬車不知道停在了那裡,周大的屋子倒有一半是馬棚,裡頭就養著先頭那匹馬。
自這日起,雪柳就再沒下過山,她花了好些時日,才用之前采買的磚頭水泥砌了一圈圍牆,將不大的山穀都圈在了裡頭,又在圍牆上搭了瓦片,疊得密實又好看,白牆青瓦饒有趣味。
屋前屋後的地都開墾好,她之前設的陣法,隻有蜜蜂能飛進來采蜜授粉、蚯蚓能進來鑽地,其餘各種各樣的蟲子都進不來,也就杜絕了蒼蠅蚊子,更杜絕了許多病蟲害。
屋後的地方大,她就一片栽了藥草種子,一片則是些菜種子,今年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再種作物是來不及的,至於那些花兒草兒的,冬日裡那麼冷,便隻能在室內種了。
但前院裡她在通鋪的漢白玉石板邊角裡種了兩顆梅樹、一株迎春、一株月季,她不會在自己的院子裡種什麼楊樹柳樹,這麼大的院子也沒必要造景弄什麼假山水池,院子裡放上石桌石凳就夠了,東西太多了住得也煩。
院子裡是她拿來看景的,清清爽爽便好,無論屋前屋後都一樣,圈在圍牆裡就是她的地盤。
至於屋裡卻不一樣,那是她幾十年幾百年在這個世界生活的地方,愛用的東西都得擺上,生活就是熱鬨又不雜亂。
主體建築的大門自然是開在正中央,門外延伸出來兩米寬的連廊,並不占房屋的麵積又顯得雅致好看,冬天能在這裡曬太陽,雨天能在廊下聽雨,身在北地而有江南趣味。
大門進去,就是極為寬敞的正堂,按照這個時代的風俗設計,又有快穿者自己的風格。
一樓這裡還有兩間客房、一間極大的工具間和一間廚房、一間餐廳,廚房裡的布置看似和這個時代大差不差,還連著整棟房屋的火牆,實際上卻是更現代便利的方式,隻是沒有冰箱,烤箱、洗碗機等都偽裝成了碗櫃、麵包窯等輕易看不穿的外觀。
二樓三樓也有若乾間房間,最重要的臥室、書房都在三樓,整個三樓都是雪柳一個人的痕跡,連一間客房、會客廳都沒有,寬敞的起居室裡在新中式的裝修中還藏著水吧和冰箱,雪柳在冰箱裡放了一些來自現代和星際的飲料,水吧裡則在櫥窗裡擺著裝滿茶葉、乾果的瓶瓶罐罐,看起來很有生活氣息。
臥室裡則是完完全全的古代臥室,也不睡北方最溫暖的炕,而是高床軟枕、雕花架子床,又輕又軟的帷幔一重重垂下,古典雅致,看上去就是哪家大家閨秀的居所,那是原身雪柳本該享有的生活。
就連梳妝台都布置了起來,上頭擺著快穿者自己的私藏和來自貴妃娘的體己,各色釵環琳琅滿目地堆在匣子裡,滿目珠翠富貴,寶石的火彩閃得目眩神秘,玉鐲玉簪剔透瑩潤,擺在盒子裡的花錠金燦燦的不比釵環低調,華美得像是誤入了珠寶展。
雪柳本來還想布置衣帽間的,但是手裡大多數是布料,這具身體又尚還太小未曾長開不好備太多衣服,那等上好的毛料和皮毛衣服當時也沒法帶走,隻在路上買了些北地的好皮毛,因此隻好作罷。
這個房屋法器的倉庫裡也堆著些家具和生活用品,水塔裡頭滿滿當當,隻是並沒有存什麼食物,都放在了隨身空間。
她這些日子裡每日起來後就是看書和收拾屋子,花一個多月整理完屋子、搭好圍牆,等到前後院和家裡都收拾妥當,已是過了一個半月。
中間原本想在屋頂捏個平台出來,好在屋頂燒烤、遠望,但是想想還是做成斜角的更方便,冬日裡好清理屋頂上的雪花。
雪柳是知道的,北地十月就凍上了,那雪花紛紛揚揚不好出門,百姓更是一遇上大雪就房倒屋塌、凍死餓斃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