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孫子孫女可以抱,霍父霍母抱著小貓咪愛不釋手。
時夏的詳細計劃也同霍庭說了,他預備正月十七就抱著貓出去旅遊,到夏天再回來,之後再帶著霽玉過去學府那邊,隻寒暑假回來,在那邊少說也要待上四年。
另外,正月初七之後,還有要見的人要辦的事,總歸在離開前先安排好。
今年元宵節,自然就沒有什麼花頭了,但時夏不愛吃元宵,提前買了袋芝麻湯圓回來,這邊買不到散稱的那種,就隻買裡麵沒有塑料托的,一個塑料袋裡隻有凍湯圓,裡頭一個個圓滾滾的球凍起來好似糖球。
正月初十那天,冬日裡陽光很好,院子外沒有任何一個多餘的人。
時夏提前一兩天,抱著霽玉在筆記本上敲敲敲,剛剛好四頁的一個文檔,字體不大,裡頭的內容看得人發昏,最少也是大學的各種天文地理知識,還編了頁碼做了邊框,很像模像樣。
書房裡的打印機是還沒畢業時買的,塞不下一張8開紙,便正反兩麵打印出來兩張紙,打印紙比小貓咪的山竹還要白,雪白雪白的,偏生帶上油墨就好像不普通了。
等到霍庭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沒有昨天晚上新鮮滾燙兩張紙的蹤跡了,家裡還有招待過客人的痕跡,沒吃完的果盤點心擺在那裡,鍍金架子上的四方玻璃格子裡放著糖果和糕點,木格子裡的分格瓷碟子上擺著的是水果和堅果,廚房的瀝水架上倒扣著兩個白瓷杯,小貓在軟墊子上睡得香噴噴。
“來過了?”霍庭把手上提著的鹵味和小吃用原本的牛皮紙袋拆開擺在茶幾上,順手撈了一枚巴旦木吃。
時夏點點頭,很滿意的樣子。
霍庭就沒有多問,順手把霽玉從貓窩裡撈出來摟著,小貓咪睡得香噴噴,看起來就很好rua。
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他們定了明天寵物醫院的體檢,準備在出門前給小貓咪好好做個全身檢查,兩個人都去。
不是一個人做不了,是因為能有空閒時間就要多愛愛小貓,她的一輩子很短很短,在他們身邊永遠是沒長大的小貓咪。
“恢複得很好呢!”寵物醫生溫柔地拍拍霽玉的小爪子,小貓咪四腳朝天被放在台子上,還會乖巧蹭手手,露出來的小肚皮粉粉嫩,上麵的刀口過了一個月已經愈合得差不多,連疤痕都很淺淡。
霍庭和時夏樂得忙碌,之前抽血的時候把霽玉摟在懷裡,兩個人抱著哄,這會兒檢查完,就用小毛毯把她裹了起來,用掌心貼著小肚子捂熱,喂貓條喂水哄著。
他們給霽玉做的是全套體檢,還打了麻藥檢查牙結石,不過田園貓身體健康,霽玉又不是鴛鴦眼,沒有先天性疾病,小貓咪現在非常健康,無病無災。
剛做完手術那會血樣檢查有點白細胞偏高,現在也已經恢複正常了。
時夏這邊詢問醫生各種注意事項,霍庭大手一揮買下億點點醫院這邊推薦的各種品牌零食,還有醫生自己做的小肉乾貓餅乾,正說著話呢,診所的玻璃門忽然被推開。
“叮鈴——”門上的小鈴鐺輕響一聲。
大過年的,診所裡本來就隻有兩口子帶著貓過來體檢,還有一些寵物醫院收留救治的小貓小狗,這會兒卻有一個抱著小狗的姑娘急匆匆衝了進來。
那女孩未語淚先流,她手上還捂著傷口,隻見小狗的嘴部血肉模糊,嗚咽聲淒切悲慘,滴滴答答的血流了一地,驚得時夏和霍庭連忙一個用手捂住小貓,另一個半摟著小貓不讓她看見這番血腥的樣子,醫生大跨步走出來進行急救。
小狗進去手術室急救了,年輕姑娘就在前台繳費,哭著說出了她和小狗的遭遇:
小姑娘明南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她家裡是進城打工的農民工,因為頭胎生了一個女兒,就把她送回老家養大。
明南上初中的時候才到父母身邊,但也不是父母良心發現,是因為家裡有了弟弟,父母打工忙,她不僅要照顧弟弟還要做家務,在家裡卻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有,每天睡在客廳裡,隻能在茶幾上寫作業,家裡另一個臥室屬於弟弟。
長大後明南考到了京市的大學,畢業後幸運地留在了京市,她雖然在同一個城市,但是和父母在城市的兩端,因此有了喘息的空間,後來又養了一隻博美小狗,生活似乎苦儘甘來。
“去年我被父母騙著回家過年,結果在家裡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在客廳應付一覺,醒來卻發現丟了。”女孩的眼淚水滴答滴答,淚水衝洗掉了手上的鮮血,卻也把眼眶染得紅彤彤,“後來找到的時候才知道,是我弟弟故意把抱走,他聽說小狗吃雞骨頭會劃傷消化道,就買了隻炸雞,吃乾淨後把骨頭喂給,下肚後痛得不住掙紮,從他手裡跑了出去。”
博美犬最後在大街上被路過的車輛給撞死了,明南找了兩天一夜才終於知道了真相,親手養大的毛孩子這樣慘死,讓她痛不欲生。
一直到三個月後救助流浪動物的時候遇到了被一對分手的小情侶棄養的比熊犬奶油,她才慢慢走了出來,也堅決不和父母親人來往,生怕害了自己的小狗。
“但是我爸媽竟然找到了我現在住的公寓……”明南被找上門的極品家人折磨得心神俱疲,結果她弟弟竟然往奶油嘴裡塞了一個鞭炮!情急之下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抱著奶油又踹開攔路的家人,砰的一下關上門就跑了過來,身上的衣服都沒穿好,一半衣服裹著毛孩子,腳上的鞋子還是不保暖的拖鞋。
診所前台的護士聽得淚水漣漣。
見明南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血浸透,原本絨絨的毛線衣半乾不乾地板結著,小護士乾脆借了她一件衣服,讓她先去附近買回來衣服,還有鞋子也得換一換,就算今天可能要在診所待著,那也得換雙鞋子不是?穿拖鞋在外麵走還是有點冷了。
“你就算再心急,想想還在手術室裡的小奶油,你身上的衣服鞋子不換成外出保暖的,要是生病了誰來照顧你家毛孩子?”
明南過來時除了不保暖的家居服隻掛了一個沒裝什麼東西的小背包,連條小毛毯都沒有。
把人勸出去了,時夏才在霍庭手心裡畫了兩個字。
“魔氣”。
小奶油的傷口上,有他們都很熟悉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