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三天前,梅雪雅被梅雪晴潑了一身飲料,無奈之下隻好獨自去貴族學校的更衣室換掉一身臟衣服。
回想起妹妹故意“失手”後眼裡的挑釁,未婚夫顛倒黑白說她汙蔑妹妹,受害者反而被羞辱謾罵,她心裡沒有一絲青春期的悸動,隻有恨意與厭惡。
雖然已經是高三,臨近高考,但是這裡的學生很少有人在意高考,他們多半想著出國留學,偏偏梅雪雅不上不下,她雖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可是她的父親不會為了她留學出錢出力,母親留下財產的大頭都換了一紙婚約,剩下不叫父親知道的信托基金,隻是平日裡應急用的零花錢,對普通人來說生活不困難,留學卻不夠用了。
打開更衣室的櫃子,她才發覺,自己的手機在黑暗中悄悄開了機,屏幕上正浮著一個顯眼的對話框,上麵隻有四個字:“你甘心嗎?”
意識到幕後之人可能彆有用心,梅雪雅的心也活動起來,她已經對著自己的情況思考了許多遍,卻苦於進退兩難,辛家那邊態度擺得明顯,真要說出來卻能推脫於其他,根本沒法擺脫討厭的未婚夫,拿不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試探著同對方說自己就算不甘也無能為力,後續卻讓她欣喜若狂。
從那一刻開始,命運的齒輪緩緩轉動。
先生的幫助都分等級,梅雪雅先前幾次請他指點如何破局,隻是簡單回擊梅雪晴每天沒事找事的惡意刁難,先生就說,隻當是聊天罷了,每次隻收一百塊,比律師谘詢、心理治療還高一丟丟,但比起情報來並不太貴。
但是這一次徹底回擊,提前能知道姓辛的王八蛋跟梅雪晴到底約在了哪裡幽會,這樣的機會,彼此都知道是她解除婚約的契機,因此,
“你也知道這一條情報的價值,彆怕,你母親給辛家的那些東西我隻要兩成。”
看到消息,梅雪雅才鬆了一口氣,大大方方開價,是對方安撫她的誠意,明碼標價才不會是天上掉的餡餅,如果先生免費給她情報,她反而不敢要,媽媽說了,讓利反而證明對方所圖不小。
當然,兩成也需要理解,到底怎麼樣才算兩成?先生自然不可能告訴她。
如今,她利用這一條情報,總算為自己掙出個光明未來,雖然高考考得一般,隻是靠著平常的努力,應該能過一本線,但她不打算出國,之前又悄悄地把自己在家裡的東西借著高中住宿用的小行李箱,一點一點螞蟻搬家搬到了在外麵租的房子裡,終於徹底擺脫了辛家和梅家這兩個虎狼窩!
“阿姨,什麼時候才能把東西都搬回來呀?徐姐姐的祖父九月裡要過八十大壽,我想那個帝王綠的翡翠山水正好當壽禮,還有吳學長的祖母是臘月裡的生日,她老人家愛花兒,送個花團錦簇的黃花梨插屏剛剛好,還有還有……”少女的聲音軟軟糯糯,跟律師阿姨撒嬌時非常可愛,又適當展現了自己的聰慧,還有跟一些關係還好的學長學姐家裡的交際,很快就哄出來了想知道的東西。
大概在分數出來之前,就能把東西拿到手。
且不說彆的,辛家那邊還在準備錢,律師請來的會計也在劈裡啪啦地算各種利益和收益,其他東西卻是有單子的,一樣一樣對照著全部找了出來,其中有兩樣物件被分彆送了出去,好懸沒有找上被送禮的人家給個沒臉,但是兩件有來頭的古董,折算成現錢一下子就能讓辛家大房大出血。
梅雪雅這邊高高興興等著收錢,陳岷這邊,不僅0231看戲看得高興,也很快有了一件喜事。
“恭喜陳岷同學成為20xx年xx省高考狀元!”
陳家小小的三層小樓被來道喜的鄰居、記者圍住,小店裡的東西很快就被買光,手機上的消息多得看都看不過來,各路親朋好友爭先恐後打電話進來,似乎一下子要把人捧到雲端。
不過得知陳岷是個啞巴後,即使是清北的招生老師也有些猶豫,畢竟高校從來不缺天才,而不能開口,在許多人眼裡就少了許多交際的機會,更何況身有殘疾,在世人眼中就算是再舉世無雙的美玉也有了瑕疵,從此就從稀世珍寶一下子變得一文不名。
隻有張秀麗和張曼月會為他難過,覺得他所得到的配不上他的努力與天分,可是十多年前,家裡那麼苦那麼苦,建築公司的十萬賠償金被包工頭刮得隻剩一點微薄的底,就像快穿者也想不到,家裡隻剩一丁點糧,要是沒有自己的空間,孟良如何不餓死。
即使沒有快穿者的閱曆與見識,原主也是貨真價實的天才,哪怕他溫柔和順,這樣容易被欺負的性子卻有天生過人的頭腦,高燒能燒壞他的喉嚨,卻毀不掉上天賦予的才能。
【宿主,那你要報哪個學校呀?】0231很好奇。
然而不打算出國的陳岷卻推拒了一切熱情中帶著惋惜的邀請,除了北大清華這對冤家,還有其他不錯的大學同樣發來邀請,從前的世界讀過的學校也在裡麵,畢竟口不能言,但是他沒有聾,隻是輕微的聽力障礙。
同樣也謝絕了一切可惜中帶著不懷好意的同學,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打算報哪個學校、哪個專業,就連0231也不知道。
[又有什麼區彆呢?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計劃向前走。]
他點了點銀行卡上新入賬的一大筆錢,學校那邊又因為他的成績給了一大筆獎學金,大頭還是這一筆新收到的尾款,看來辛家那邊已經出完血了,揣好小錢錢,打開監控投屏隻有精神力能看到的光幕,[好啦,來看看大戲的回放吧。]
另一頭,梅雪雅的成績已經出來,正由律師阿姨陪著參考未來的學校,她用新收到的錢,從原本兩千一個月的公寓搬到了高檔小區的新出租房裡,典雅的置物架上擺著若乾收回來的物件,當初母親送禮的一些奢侈品被她直接掛在了二手軟件上賣掉,加上賠償的折舊費比買入時的價格還高一些,另有一些留下的金銀飾物被放進保險箱。
挑挑揀揀,她在某個特殊銀行租了一個月的保險櫃,在50厘米寬的正方形裡存入了幾樣東西,試探著發過去了保險櫃的地址和密碼。
對話框裡跳出一句話:“去迎接你嶄新的未來吧,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她瞬間熱淚盈眶,在對話框上跳出來的倒計時裡,借了律師阿姨的手機拍下一截曆史記錄,“如果事後你仍想與我傾訴,一分鐘一百,郵箱號如下”,時間歸零,那些苦苦籌謀未來的難熬,似乎也隨著聊天記錄的消失湮滅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