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她當初聽說皇上、皇後選拔女官之時年歲還小,又想著觀望一二,父親也勸說她再等等,未曾想,卻是錯過了平步青雲的機會,導致現在雖然選入女官,卻是最低等的九品女官,晉升極難,更遑論走入朝堂呢…】
【…皇上為何沒有反應…莫非皇上對我禦前失儀不滿嗎,可如今統一著裝,我的容色雖是上乘,但在萬花叢中,著實不顯眼,隻能出奇招獲得皇上青睞才行…】
甄嬛從原本的穩如泰山,開始慢慢發慌,維持著行禮的姿勢不敢動,更不敢再次逾矩抬頭看高台上皇上的神色。
弘暉倒是饒有興致,一路不通,換一條路走捷徑,他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況且他用“讀心術”窺探到的甄嬛心聲,說想為女子儘更多心力,他也很滿意。
連旁邊同樣偷偷開啟讀心術的年世蘭,也因此對這個冒冒失失的甄嬛改觀,不過也僅限於改觀,她總是覺得自己跟這個叫甄嬛的女人犯衝,喜歡不起來。
看似過去了很久,但其實隻過了半分鐘不到,隻是對甄嬛來說,這個莊嚴的氛圍,顯得時間格外的漫長。
弘暉還沒有開口,旁邊漫不經心出著神,好不容易回神卻被甄嬛容貌驚到的宜修先開了口。
柔則?
不!不對,隻有六分像。
宜修鬆了一口氣,都快忘記柔則的模樣了,沒想到現在看到這個秀女又想了起來。
宜修隨口問道:“甄嬛?哪個嬛?”
“嬛嬛一嫋楚宮腰,正是臣女閨名。”本就是為了進宮,甄嬛沒有多猶豫,便開口說出自己名字的含義,也能展示自己的才學。
原本表情還算溫和的弘暉、宜修、昭然和年世蘭瞬間變成死魚眼。
眼神呆滯。
連才能在武不在文,最討厭看書的年世蘭都聽過“楚王好細腰”的故事,知道這句話是豔詩,這秀女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念出來。
弘暉還好,到底是經曆過,有點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甄嬛的‘賣弄’梗了一把。
另外三人是真的震驚到了。
宜修直接黑了臉,當初柔則就頂著一個才女之名,將彆人好好的“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改成了“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就改了一個字,當時的胤禛等人非覺得柔則改得驚為天人。
如今看到這個跟柔則長著同一張臉的甄嬛以豔詞來作名,不由得頭痛,還把xuan念成huan,更是令人貽笑生非。
她都是太後了,還需要慣著誰,不爽了就直接說就是,宜修依舊帶著溫和的假麵,但是說出的話卻不怎麼溫和,“有時候,學詩詞也可請個有才學的先生,若是自學,遇到那些多音節詞,也可查閱一番,未解其意便擅用,反而容易適得其反。”
“咳咳咳。”弘暉直接沒忍住險些嗆到,他額娘真的是有點東西。
台下的甄嬛沒有反應過來是哪裡出了問題,但也知道是剛才那句詩出了錯。
她確實是自學的蔡伸的詩詞,教書的先生沒有教過這個,所以錯了嗎?
甄嬛的臉已經燒得通紅。
多音字?是嬛?
嬛字讀音有huan、qiong、xuan,難道蔡伸的詞裡的嬛嬛不讀huan,讀xuan或者qiong嗎?
“是,多謝太後娘娘指點。”甄嬛一邊謝恩,一邊腳趾在繡鞋裡摳地。
在她不愛胤禛後,對柔則的恨意便隻剩下柔則讓她嫡福晉希望破滅和柔則差點害死弘暉的了。
這份恨,在柔則自食惡果,失去親生孩兒,在她親手送柔則下地獄時已經消失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在胤禛鬱鬱不得誌時消亡。
胤禛那個廢物,柔則喜歡拿去就是,就算柔則背叛她,可最終的根源還是在胤禛這個廢物身上。
想到她安排到雍親王府折磨胤禛的人,宜修笑眯了眼,也不想跟這個跟柔則長著一張臉的甄嬛計較。
往事無需再提,仇恨也儘數消弭,她沒有要因為這個秀女長得跟柔則相像便對她動手的意思,剛才也隻是實在聽不得甄嬛以豔詞做名,還將豔詞的音都念錯。
但,不針對歸不針對,如此行徑,還是莫要進宮了。
但到底是自己兒子的選秀,宜修用眼神示意弘暉,在弘暉點頭後方才放心。
“撂牌子,賜花。”弘暉不是渣爹胖橘,有一個純元白月光,對甄嬛進不進宮可有可無,按照宜修的意思將甄嬛撂了牌子。
雖朝中已有女官,女子地位不如原來那般,弘暉也不希望甄嬛因為在禦前念豔詞,還將豔詞讀錯音而毀去一生。
原劇情中,若不是甄嬛被皇上誇獎,人們不敢冒犯皇上,加上甄嬛的話沒有傳出去,怕是也逃不過流言蜚語吧。
“念錯也無妨,日後更加精進自身便可,你既身為九品女官,雖職位尚低,朕也希望你能更加努力,為百姓儘自己的一份心力。”
尷尬消去大半,甄嬛心中感激,也沒有一定要進宮的想法,既然走捷徑失敗,她便堂堂正正,從九品女官一步一步往上走便是。
雖好奇為她解圍的皇上長什麼模樣,但甄嬛現在不敢再冒險抬頭直麵聖顏,隻認真感謝道:“是,多謝皇上、太後娘娘。”
甄嬛退回隊伍當中,與隊伍一起退出殿內。
接下來的官員中,弘暉又留了兩名秀女的牌子,一位裴瑾瑜,一位柳德清。
裴瑾瑜是四品官裴佐領裴如相之女,長相明豔,大氣爽朗。
柳德清則是宜修的生母柳家的女眷,是個氣質矛盾,清冷嬌憨混雜的美人,因為沒有那麼聰明,心思單純,走不了女官之路,加上幼時見過弘暉一麵,對弘暉心存愛慕,一心隻想進宮。
兩人弘暉都很喜歡,直接大手一揮,將兩人留下了,他才不管什麼先滿蒙後漢的說法呢,他是皇帝,就是要按心意喜好來選擇。
直到最後一批秀女入殿,弘暉才再次聽到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