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轉過身,采菊慌張變幻表情,雲洛曦心底冷笑,麵上卻當沒看到,“你能想明白就好,出去吧,本夫人要歇息了。”
風扶硯坐在冰冷的浴池裡,眸色沉沉。
雲洛曦這女人已經完全不能用上輩子的手段對付,他懷疑過她跟他一樣重生了,不然解釋不了她這輩子的行為舉止,但重生的人真的能連性格都改變嗎?
他瑰麗唇瓣微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分外森然,如刀削般薄唇冷漠開口。
“寒江。”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出現,“屬下在。”
“去查。”
寒江一愣,但很快明白過來,“是,主子。”
雲洛曦懶怠地張開雙眼,看了眼光屏裡風扶硯的位置。
在皇宮啊。
氣運之子不在府裡,雲洛曦想要去找他聯絡感情的願望落空了,不過這也沒什麼,晚上等他回來一起用膳也不是不行。
被人服侍著洗漱完,雲洛曦問紫娟,“白芷呢?”
“回夫人,白芷正候在門外。”
“去喊她進來。”
昨日匆忙,隻來得及把她父親屍體先放在義莊,就帶著她回來了。
“夫人。”
白芷今天早上才知道,這裡竟然就是那個無數人懼怕不已的九千歲風扶硯的府上,而救了她的人,還是他新過門的夫人,她雖然年紀還小隻有十二歲,但對嫁娶之事還是知道的,她從未聽說過太監還能娶妻?
如果放在往常,她最多覺得不可思議,然後對那女子報以同情,可偏偏那個受苦之人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她再次見到雲洛曦的時候,險些心疼地落下淚來。
“雲姑娘。”
她沒喊夫人,怕惹她傷心。
雲洛曦一見她這模樣就知道了,小姑娘心思還挺敏感,人也機靈,她挺喜歡。
昨天問清救她的來龍去脈,能放棄平陽王府跟著她,是個懂得感恩的人,所以她就把人帶回來了。
“過來吧。這是你的賣身錢,拿去把你父親的後事置辦妥當,本夫人昨日說過了,你可以先在這裡當差,等你還完債後,或去或留再做打算。”
“雲……夫人我……”
雲洛曦摸了一下她的腦袋,“現在要緊的事不是這個,去吧,這些以後再說。”
“……好。”她艱難吐出一個字,眼眶霎時濕潤了。
雲洛曦還找了人陪她一起,光天化日之下京城裡都有人販子敢如此猖獗,生怕又被人拐了去。
白芷感動得淚流滿麵,隻不過是走出門口才哭的,害怕自己哭哭啼啼惹人不喜。
等了一天風扶硯都沒有回來,以為出了什麼事,雲洛曦讓係統看看他那邊情況。
係統說他在皇上身邊當值,可一連好多天,連白芷都學會了府上規矩,也沒見到風扶硯的人影。
這明顯是故意躲著她呢。
雲洛曦心中隱隱有些想笑,能把風扶硯逼著待在宮裡都不回來,看來那晚給他的衝擊不小。
風扶硯近日來心中憋著一股氣,麵上看起來還是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九千歲,但隻有宮裡伺候在他身邊的人才知道,九千歲近日惹不得。
可偏偏京兆府尹和太子就撞到槍口上了。
京畿重地,人販子如此猖獗,京兆府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麵對風扶硯的彈劾,京兆府尹滿頭大汗,跪在殿前,心中忐忑不安,自己管轄之地出現如此紕漏,想到風扶硯過去的遭遇,頓時覺得背脊一涼。
“微臣知罪,微臣定竭力整頓,確保京城安寧,望陛下息怒。”
他說的是望陛下息怒,但是他滿心想的都是風扶硯,他性情詭異,手段狠辣,害怕他一發瘋,就把他砍了。
皇帝很不滿百官對風扶硯如此懼怕,甚至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可他手上的權利是自己一點點賦予的,到如今人人都稱他九千歲,要不是他是個去勢之人,沒辦法傳宗接代,他怕是要會養虎為患。
“風掌印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理?”皇帝低咳幾下,把問題拋給了風扶硯。
風扶硯垂眸而立,身姿挺拔如鬆,比滿朝文武都要更加氣勢駭人,完全沒有其他宦官卑躬屈膝的感覺,聞言,他麵上恭敬,語氣不卑不亢回答道:“陛下,微臣以為,此事不僅關乎京兆府尹的失職,更涉及到京城百姓的安危。
微臣懇請陛下恩準,讓微臣親自督辦此事,定要將那些膽敢在天子腳下作惡的人販子一網打儘,以儆效尤。”
晚年疑心病越來越重的帝王,聽到這些話,想到的都是風扶硯想借此機會進一步鞏固自己的權勢,挽救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口碑。
他的口碑越好,權勢就越穩固,以後天下百姓怕是隻知九千歲,不知道他這個萬歲爺了。
原本以為進食那東西至少能讓自己延年益壽,剛開始確實有用,豈料後來卻起了反效果,現如今身體每況愈下,連國師和慧元大師都毫無辦法。
除非能找到新的人魚。
他已秘密派人去尋找,如果成功,他尚還有時間慢慢收回風扶硯手上的權利,如果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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