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將北音押入水牢,可是跟來的南家子弟如何敢乾預太虛宗主的決定。
她說那是水牢,普通的地牢便也算作水牢了。
靈舟落在邱南山第四峰,一落地就有太虛長老領著刑法堂的弟子守候在峰下。
想來是祝雲青他們提前聯係的。
月瘦風寒,底下人們手中提著的燈聚星如火,同樣的情景,太虛比南家更讓人親近些,風裡傳來的清雪鬆木味道也令人心安。
下去後,南家的人也緊隨其後跟在後麵。
祝雲青走在前麵和身邊的長老交代著什麼。
通往地牢的小徑幽暗,沈風暖被弟子攔在外麵。
“沈師姐,這裡你不能進。”
曲易淵拍了拍沈風暖的肩膀,“雲青不會讓他吃苦的。”
話音入耳,沈風暖的心臟還是被揪住一樣,抿緊了唇瓣,
夜裡雖說不上伸手不見五指,但是視線裡那白衣少年被人群裹挾著的身影終是漸行漸遠,消失在夜色燈火闌珊中。
北音被太虛和南家的人一同送進地牢裡。
走過無數看不清的颯颯林木,小徑儘頭是在嵌入山體的一道石門,寂靜的夜裡隨著轟隆聲響起。數丈石門左右分開,人群走進其中。
外麵的稀薄月光隨著往裡被石門吞沒。
靠著牆壁上支起的燈燭燃著森白火光照亮,入目是往下的石階,通道有些寬,足夠十幾人並排行過。
再往裡才見一間間石門在兩側石壁上排列著,並沒有所謂牢獄裡其他犯人的哀嚎,這裡靜悄悄的,隻是幽閉森寒了些,甚至都還算乾淨。
祝雲青好像就是隨意給北音指了一間,石門向上抬起就帶她進去了。
南家的人在身後明顯欲言又止,被祝雲青身邊高大魁梧的長老一聲嗬斥,
“我們在外麵守著,太虛地牢,外人不能進。”
所有人都被阻在石門外麵,隻有祝雲青帶著一身血跡的少年走了進去,遂而石門落下隔絕了眾人的視線。
畢竟是牢獄,裡麵陳設簡單,隻有一桌一椅,甚至沒有休息的地方。
四周都是沉黑墨石的牆壁,密不透風,或許有不知名的陣法機關能使這裡的空氣流動起來,以至於不會把人憋死。
可是全黑的石室,給人帶來的不隻是視覺上的壓迫感,待久了不死也瘋。
隻有一張椅子,兩個人都沒有坐。
祝雲青走上前摸了摸北音的腦袋,動作輕柔溫和,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濃密的發絲,帶著異常的疼惜,
“大概明天,鄢陵就會來人公開判決你的罪行,還會有他們請來的第三方勢力,我們沒辦法說全身而退。”
“畢竟是風暖的母親親手交出去的東西,如果將那層原因挑破,情況並不比現在好多少。”
少年眉目沉凜,默然點頭,
這個道理她自然懂,
“如果將那個可憐的母親批判出去,其實也沒有任何益處,她的生長環境形成的觀念不好,可她本身作為一個母親並沒有錯,我從凡間來,知道內宅女人的不易,其實很對不起你,讓你認下這個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