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處理?”淨妄看向北音,
“來了。”少年回了他一個淡定的眼神,轉而看向巨樹後麵,那些女魂魄已經從樹上下來了。
她們沒有再用那副慘烈的樣子,而是身著白色輕紗,和引他們來時的女人一樣看起來神秘美麗,不知從何彌漫而起的白色薄霧將這裡變得虛幻美好。
當然是因為薄霧遮蓋了不遠處那些昏迷的百姓,不然隻會顯得陰詭。
淨妄咽了一口口水,“北殷,這,真的要下手打嗎?”
北音已經讓他試探的有些煩了,偏頭睨他一眼,長睫下壓延長了眼線顯得有些鋒銳昳麗的美,
“閉嘴,臭和尚,那眾生劫還要我怎麼過,不幫忙就死一邊去。”
淨妄尷尬地笑了笑,見北音沒理他,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走開,在扶搖震驚的眼神中,蹲一邊待著去了。
他蹲在樹根那,被白霧蓋上,專注於摳唆那虛幻的樹根。
夠了,淨妄你要是再這麼整,你也彆叫慈悲涯佛子了,你叫慈悲涯濟公……不,癲公吧。
佛子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稱呼不太適合你。
扶搖將視線從淨妄糟心的禿腦袋上移開,轉到身前黑衣俊美的少年身上,她也想上前,就見對麵的女人們齊齊伸出五指,手成利爪,攻了上來。
而那少年幾步飛躍,單手在背後抽出長刀,將那氤氳白霧挑出一道裂縫,烈焰刀風淩厲地衝向那些魂魄。
害得那邊蹲著的淨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隻見那赤紅的烈焰衝向地麵在那些女魂魄周圍環成一個線狀的圈,圈線上的火焰並沒有竄起,隻維持在手掌高度,卻帶著灼熱靈魂的炙燙感,讓魂魄們望而卻步,被困於原地,隻得收起攻勢。
淨妄也不裝了,蹦著竄起來,僧袍撲棱棱的,“這就完了?”
北音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火很容易就能讓靈魂懼怕。
少年落地後淡淡地看他一眼,“完了。怎麼?想讓我打個三天三夜,難舍難分?”
淨妄摸摸自己的光頭,看著對麵的少年周身白霧慢慢散開,露出那一地的昏迷百姓來,“那這怎麼處理?”
北音走到一邊挑了個乾淨地方鋪了小墊子坐下,將刀鞘拿出來摸著上麵細膩的紋路,“超度吧,她們走了之後那些靈魂是自動就會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對吧。”
淨妄點了點頭。
這類事情還是身為佛修的淨妄比較熟悉,三個人裡也隻有他能乾這個活。
北音現在沒想這件事,隻專注在摩挲著黑色的刀鞘,仿佛在感受微涼的黑色金屬中流淌的炙熱心血。
扶搖一揮手驅散了所有霧氣,視野瞬間開闊起來,
他們身後的巨樹失去主乾越發虛幻透明,那些好似搏動著的紋路也失去了活力,陰冷的氣息散去。
往上看能看到正常的蔚藍天空,有日光落在這一方空間驅散這裡的陰森。
到這裡應是某座山上的山中寺廟,四麵竟然是開闊的,金身佛像的背後就是巨大的山體,往後來處可見上山的石階。
可這也將三人的徹底暴露在互相的視線中,扶搖靈動的眼睛看看淨妄,又轉向北音,
想來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誰送的?”
沒有任何遲疑,北音回答道,
“我姐姐。”
少年將刀鞘抱進懷裡,周身運起靈力,“我要幫它晉級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淨妄,你先超度他們吧。”
淨妄一聽這話,一下子竄起來,兩條腿飛快地倒騰,撲到北音麵前,硬生生按住北音的肩膀才刹住車,
“等會兒,還沒說完呢,你就說送她們入輪回,那幻境呢?”
“毀了嗎?”
那邊的魂魄們好像也察覺到他們在討論什麼,直愣愣地看向他們,目光滲人,甚至帶了些憤怒到極致的恨意。
“留著吧,沒有她們主導,也存在不了太長時間,人家的東西,還是不要管了。”
北音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淨妄乾脆蹲她旁邊問,怕北音不理他,還賠笑似得去給北音按肩膀,帶著那個諂媚樣,
“這幻境可是還會吸納那些心存惡意的男人,雖不致命可不也算是作惡嗎?您說呢?”
少年偏頭看他,算作受用了他的討好去答他,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眉梢挑起,帶著遊離人間的肆意,
“我非天道,也非王法,那些是非對錯真假曲直,不該由我來定。”
淨妄看著那少年淨澈的黑茶色眼眸,光照進去,那美麗的瞳仁能一眼看到底,他語氣認真,“若這些你說了算呢。”
少年一把將淨妄推開,力氣很大,導致淨妄跌坐在地上,
手掌下是粗糲的砂石,他聽見北音無任何情緒的回複,
“若要我說了算的話,我也不會管這些事,既然那些男人作惡的時候我不管,這時候出來逞什麼英雄。”
“禍不及無辜的前提是惠不及無辜,他們受過性彆的優待,皇權的庇護,本身就帶了因果。”
“淨妄,你再問我,我會以為你在培養我成為天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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