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極北雪原深處再往北,那是一片漫天冰雪的無人之境,寒冷到凝成實質的威壓,從上古時期世界誕生以來就未曾融化過的冰凍結著整片天地。
哪怕是身軀強橫的靈獸和最能適應環境的妖植也不能在這裡生存。
這裡的嚴寒能殺死一切靠近的生物。
更何況還有結界。
在修仙界最高的雪山周圍的連綿群山外,有一層結界桎梏著任何生靈靠近的結界。
阻擋外麵生靈的進入的同時也禁止了裡麵有人外出的可能。
而這不是囚禁,而是萬年世襲的一種傳承。
在這裡藏著整個世界的生息為之依賴生存的本源母晶,而守護它的族群們自然應運而生。
除了他們誰也不知道,本源母晶已經不斷染上世間生煞,需要人將之渡到自己身上,以緩解母晶的毀壞碎裂。
這當然由世界上肉身最強橫的種族,龍族來承擔。
在那最高的山峰下是與其他寒風厲雪之地不同的人跡建築。
一座冰製的宮殿深入那山體之中,不知往裡還有多麼壯闊的空間,隻知道外麵的建築就足以讓任何一個四境修士瞠目結舌。
僅僅是外麵的宮殿庭門就足夠琉光華轉,悴折人心,連冰柱都有數十丈高,上麵盤踞這巨大的冰雕龍體,這麼大的雕刻卻精致到連胡須鱗片都栩栩如生,宛若真的有一頭巨型冰龍盤旋於此。
宮殿裡麵有交談的聲音傳來,
“咱家音音寶貝不是說了,要是沒完成任務,回來了也不要乾擾她嘛。”
“再說了,你這個時不時犯病的身子,找得著她嗎?”
沿著入口往裡,宮殿裡麵的空間大得驚人,不知道還以為是給巨人構建的,可裡麵一間屋室內,桌椅器具分明就是正常的大小。
隻見一散發著森森寒氣,白霧繚繞的冰床上,躺了一個白發順滑流暢,鐘天下顏色的美人。
皮膚冰玉般的白,與人類和氣色二詞相差甚遠,眼睛也是淺淡的古蒼茶色,像是清淺的琥珀,帶著荒古歲月的氣息,唇色並不鮮豔,淡淡的胭脂淺色,也足夠擁有讓人驚心的美貌。
而骨感和男性的俊美又衝破這種豔色,他的美更像是那種客觀的,誰也無法否認的美。
美人穿著錦緞白衣,從那冰床上坐起,目露擔憂,開口道,
“我剛剛就是感受到音音的氣息了,她明明還沒結束任務,怎麼會讓我知道,肯定是受了很重的傷。”
如此看來,剛剛那一番勸誡的話並非出自這位‘美人’之口。
仔細去看,原來是有一枝樹枝從屋子外麵延伸進來,在桌子上揮舞著自己的幾片葉子。
“你知道又怎麼樣?不也是乾著急,咋?你還能出去呀。”
“飯桶跟著呢,你還給了那麼多東西,不如就在這老實等音音回來吧。”
“褚禮,你彆太急。”
一根小樹枝在說話,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是褚禮已經看過了數百年,早就習慣了。
他甚至連看都沒看那樹枝子一眼,古蒼茶色的眼裡像是破碎的水晶一般,憂鬱的美人像是要碎掉了,
“你閉嘴,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她走了那麼多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就讓我在這等著……”
他好久好久沒見到她了,這極北雪原成日裡就跟一個破樹乾子待著等死的日子,真的會把他逼瘋的。
“……我做不到。”
他的聲音像是北境碎裂的冰一樣,又帶著上古荒野的氣息,清澈又帶著任何人不敢惹的鋒利。
小樹枝子抖了抖自己的葉子,不敢惹這個妹控的暴龍,隻能哄他,
“那咱們怎麼辦,你還能出去不成,你出去了這兒怎麼辦,誰守著?”
白發美人雙腿盤起,盤坐在冰床上,運起靈力,身體裡像是刀攪割肉一般的疼痛被他忽略,隻想著自己的目的,
“我咧個乖乖,褚禮,你乾啥?你彆衝動。”
小樹枝子墊墊自己,企圖蹭得離那人近一點,但也沒去不知死活地拉他,第二根杈上的葉子點呀點,說著,
“你冷靜啊,我跟你講,你們這一族呢,就剩你了,你再出什麼意外誰來頂替你,你連個崽子都沒得,蛋都沒得,到時候不還是音音來替你這個哥哥還債。”
儘管沒不自量力地去拉人,小樹枝子還是被一道勁風打得東倒西歪。
“你給我閉嘴,關音音什麼事,還敢把這堆爛攤子往她頭上扣。”
小樹枝子看褚禮已經睜眼,繼續絮叨,“那咋整,沾點邊的就剩她了。我估摸咱要都沒了,十有八九天道還得把這活兒落她身上。”
褚禮聽見這個氣得嘲諷地勾起嘴角,蒼白俊美,
“那不要臉皮的老東西,它敢?”
“再說了,你哪根破樹葉子看出我有事?”
小樹枝子繼續問,
“你不是要用神魂跟那破結界硬剛?你們整個龍族裡,就你一點也不在乎傳承守諾,老祖宗的話當放屁一樣。”
褚禮沒理,閉上眼沒管,嘴裡還說著,“你以為我是你這種沒腦子的蠢貨,閉嘴吧你。”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