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將手中畫扔到一邊。
兩人麵對著麵，仿佛回到了剛上山拜師學藝那時候。
那時兩人年紀還不大，天真爛漫，情同姐妹。
睡覺甚至都睡在一張鋪上，多少個夜晚像這樣麵對麵著。
可時間這麼一晃，兩人都已經這般年紀了。
都說百年漫長，原來也是那麼一眨眼的事。
童姥伸出了蒼老的手，“師妹，我對不起你……”
“彆這麼說，過去我害過你，你也害過我，都過去了不必替了。如今師弟也死了，咱們相熟的人已沒剩下幾個，小妹是真心求你和好的。”
兩人過去誰都不肯低頭，驕傲的不行。
這次終究是李秋水先開了口。
她看到那幅畫卷上的人，對她的打擊其實是最大的。
因為畫中人長得和她十分相像，正是她的親妹妹！
李秋水也明白了，在琅嬛福地師兄為什麼總是會對一尊畫像發呆。
她不知道那是自己妹妹，還以為是自己的畫像。
這也導致了兩人夫妻間的裂隙。
至於李秋水的妹妹是否在世，是否還有後人，這個並沒有交代，也就無從得知了。
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
楊塵不知不覺間已經收起畫默默走了出去。
留下這兩位鬥了一輩子的師姐妹好好交交心。
楊塵一出來，阿紫屁顛屁顛地湊了上來。
“楊大哥，這什麼情況啊？跟你一起來的那位老婆婆跟人打起來了，天崩地裂的，她們是什麼人啊？”
“少打聽，你怎麼還沒走？”楊塵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
“這不是在等你嘛，楊大哥你真要跟郭家大小姐成親啊？”
楊塵不答，而是勸道：“阿紫，你也該收收心了。哪怕你日後想開山立派至少都有一個目標，渾渾噩噩的在江湖上漂沒有意義，還不如趁早回大理去。”
阿紫一怔，“楊大哥，你是嫌棄我煩了嗎？”
“非也，楊大哥是希望你也能儘早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有所追求，而不是像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不要再想著跟我玩鬨，在江湖上亂闖，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了，我沒有心思陪你去耍，也沒有必要，我的終極目標已經走完了三分之二，不瞞你說現在我已經望見了儘頭。”
這番話有點深奧，但阿紫聽懂了。
想起兩人的初次相逢，那時候楊塵還什麼都不是呢。
再看看現在——
他已經是江湖上人人口中所說的楊大俠。
他的兩年仿佛度過了常人的二十年甚至更多。
“楊大哥，我會好好想想自己要什麼，等想清楚說不定我還會再去找你。”
楊塵點點頭，“好，我等著。”
阿紫走到遊坦之身前，“咱們走吧。”
“阿紫姑娘，你打算去哪？要不要跟我去聚賢莊看看？”
“不去了。”
阿紫越走越快。
遊坦之幾乎是小跑著緊跟。
“你生氣啦？”
“沒有。”
遊坦之猶豫了一下說道：“你那位楊大哥非一般人物，說實在話離你我都太遠了。咱們都太平凡了，難入他的眼簾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