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哧……
鞋側濺起數滴黑紅色的血液,待這人抬腳之時,黏稠的血肉便粘到了鞋底,細看,血絲被拉得老長,忽然又斷掉了,重新黏回地麵。
與其說是地麵,不如說是在大片軟綿綿的肉體表層上的一灘渾濁不明的液體。
血腥味與腐臭味在黑沉的空氣中交織,令人作嘔。
這人卻十分悠閒地行走在血肉道路上,時不時還睜著好奇的赤瞳觀賞周圍的綠植裝飾。
可那綠植,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頭顱。
它們被當成綠植埋在血肉之地,下頜張到極其誇張的地步,鼻頭被人砍去,露出兩個孔洞,但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它們凹陷的眼眶,黑黝黝如同深淵,全都在凝望著走在血肉道路上的不速之客。
但來人麵色很古怪,更像是流露出一絲……鄙夷與不屑。
“isthisalsocalledhell?”
待他的話語落下,周圍所有在窺探這人的頭顱在一瞬間全部殲滅,化為黑紅色的粉末,飄散在腥臭的空中。
與此同時,“吼——!!!”
這片血色永夜震蕩了,憤怒的咆哮聲使所有枯木植被、腐爛血肉如潮水般層層顫抖,一波掀起一波。
“noisy!”
這人厭煩地隨手一揮,一股強大的氣息便鎮壓了此地,魔氣沸騰,而血色永夜在戰栗。
世界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哧哧哧……
這位不速之客再次踏上地獄的旅途,猩紅天色的照射下,他身後的羽翼微微顫動,似是很煩躁地抖了抖。
可再無事物敢去指責,敢去挑釁,它們在懼怕,在臣服……
沉默中,傳來一道細微的呢喃:“eo……你在哪兒呢……?”
……
……
奧林匹斯。
大戰之後,就連空氣都是死亡的氣息,壓抑著奧林匹斯山,可這座引以為傲的山峰,除了山巔,周圍的山坡岩石皆被夷為平地。
數以千計的血肉碎塊跌落白色石磚各處,此刻的平地已經不能再說是白色,反而是一地的坑坑窪窪,摻雜著扭曲變形的軀體塊……
柳明汐眼神平淡至極,靜靜地掃過這片血色平地,其背後的光環蕩漾著柔和明亮的光芒,神聖莊嚴。
她身旁還站著一名男子,周平甩乾劍鋒上染的血跡,又不放心地抬起劍刃,往黑衫袖子上靠,拭去血痕,深色的衣袖染上紅色的鮮血,隻看是被沾濕了,根本看不出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