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恭喜您已完成第三列車廂的任務,根據本次您的表現,您獲得了‘夜梟’的青睞,您得到了壽命50年。】
林若缺看著自己視野中出現的提示,嘴角帶著一抹微笑。
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
與此同時,王鷹的眼前也收到了提示:
【叮!因您未能完成第三列車廂的任務,您所擁有的壽命50年。】
看著這提示,王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猙獰,看向眼前的林若缺,他的胸前氣的不停起伏,他向大聲喊道:
“你!你竟然!你竟敢……”
巨大的憤怒讓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詞語好。
麵對對方的憤怒,林若缺隻是張了張嘴,做了一個“菜就多練”的口型。
隨後,黑暗將一切都吞噬殆儘。
再次開眼,林若缺以為自己會出現在第三節列車車廂內,結果卻發現自己出現在百樂門中。
林若缺站在光暗交界處,身後是凝固在時光裡的百樂門舞池,水晶吊燈折射的光斑永遠懸停在歌女搖曳的珍珠耳墜上。
夜梟正倚著天鵝絨軟椅,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青瓷茶盞。凍結的時光在他周身流淌,旗袍仕女托著的果盤裡,龍眼表皮凝結著細密霜花。
唯獨他能繼續行動,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對麵是夜梟,那自己是?
林若缺低頭瞥見自己恢複的現代裝束。
“用自己作餌釣出所有暗樁,這局設得漂亮。“夜梟吹散茶霧,製服的銅紐扣在昏暗中泛著冷光。“當年我布局時,也沒做到你這般精準,你是如何想到這一步?“
“那應該是唯一的辦法了,不是嗎?夜梟先生。”林若缺語氣一頓,“或者說,這第三列車廂的考官先生。”
夜梟的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並沒有因為林若缺說出他的考官身份而驚訝。
夜梟隻是繼續說道:“我當年也是想了許久,才終於想出這麼一個辦法。所幸當時宏景川儀大師不忍見生靈塗炭,所以答應配合我的計劃。”
“你在短短時間內就能想到這個計劃,的確非常優秀。”
林若缺搖了搖頭,“從你給我隊友安排的身份,這其實已經算是一種提示了,不然我無法快速想到這破局之法。”
“況且。”林若缺繼續道,“那幾人是我的隊友,我可以無條件信任他們。但是當時的你,卻隻能信任沒見過幾次麵的宏景川儀大師,如果那位大師背叛了你,你隻是白白送死。”
“也沒什麼白死不白死。”夜梟的自嘲一笑,“我給三井健一賣了那麼多年的大煙,手中早就染儘了無數同胞的鮮血。如果不是淞滬市的組織找上了我,我估計還會繼續錯下去。”
他的眼神中帶著些堅定,“我的死是死有餘辜。”
“當年我被遊行的時候,我看到周圍那些人對我扔著磚頭和臭雞蛋,心裡其實很高興,既高興這個民族仍有血性,又高興於自己終於可以償命。”
聽著夜梟的自白,林若缺不禁肅穆,“您雖披著惡鬼的畫皮,但心裡仍揣著人心的溫度。”
夜梟忽然朗聲大笑,笑聲震得水晶杯盞嗡嗡震顫。櫥窗外的租界霓虹開始閃爍明滅,像是老式放映機卡住的膠片:
“在行動前,其實他們總勸我我該留著性命做更多事......“他抬手輕觸太陽穴,指尖穿過虛幻的彈孔,“但他們卻不懂,有些棋必須用將帥作餌才能盤活。“
無數光影在兩人之間流轉重組。
恍惚間,林若缺看見了真正的曆史之中,夜梟被在暴露身份之後,被遊行折磨致死的畫麵。
當所有人都在大聲呐喊著“賣國賊”時,他欣慰的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