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地宮內。
空氣中彌漫著腐敗硫磺氣味幾乎令人窒息。
周圍的血肉牆壁已經縮的越來越小。
翡翠蛟蛇小白龐大的身軀緊緊盤繞，將眾人護在身下。
“小白！”林若缺看到小白發出低沉的痛吼，心又不忍。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湧上。
但他知道，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小白，保護好他們……”
林若缺的聲音異常平靜，仿佛寒冰碎裂前的最後一聲脆響。
話音未落，他身上驟然爆發出磅礴的力量。
手中的十方俱滅發出尖銳的嗡鳴，七層封印儘數解除！
林若缺他雙腳猛然踏地，身體化作一道撕裂汙濁黑霧的決絕流星！
他要在這絞肉機般的血肉迷宮裡，硬生生為自己撕開一條通往核心的血路！
“若缺——！”李陌劍看著林若缺決然的身影，不由嘶喊出聲。
她毫不懷疑林若缺的實力，但九階已是如同神明的存在，並且在對方的主場下，硬撼無異於以卵擊石！
“不行！他會死的！”
李陌劍突然想到了在血色長夜秘時，林若缺消失在所有人眼前的畫麵。
那個時候的她，悲痛欲絕。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李陌劍深吸一口氣，閉眼。
她緩緩下沉，沉入了自己的內心深處。
一片巨大的劍林之中。
巨大的黑劍如高山般沉默聳立，寒光閃爍。
劍柄之上，白衣小女孩晃著光潔的小腿，清冷的目光看著李陌小臉上竟沒有意外，反而帶著一絲了然的平靜，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又要交易嗎？”小女孩的聲音清淩淩地響起，回蕩在空曠的心景中，打斷了現實的慘烈。她的語氣，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代價，你知道的。”
李陌劍站在劍下，看著那個與自己如出一轍卻又帶著神性冰冷的小女孩。
她沒有猶豫，眼神決絕如待死的戰士：“把力量給我！全部！不管代價是什麼！”
“哦？”小女孩歪了歪頭，純真的麵容在蒼古巨劍的背景下顯得格外妖異。
她輕盈地跳下劍柄，赤足踏在地麵上，一步步走向李陌劍。
“上次你已經死過一次了，那一次你還有複活的機會兜底。但這次呢？”
“這一次你可沒有再複活的機會了。”
小女孩的笑容放大，帶著俯視螻蟻般的漠然：“即便這樣，你也要換嗎？”
沒有思考，沒有權衡。
“換！”李陌劍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又燃燒著足以焚儘一切的意誌。
她張開雙臂，不是擁抱力量，而是擁抱終局，擁抱自我的獻祭。
白衣小女孩臉上的戲謔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
“好。”
“成交。”
李陌劍感受著湧入身體內的力量，問道，“下次或許沒有機會問了，你究竟是誰？”
“吾乃九天玄女，掌天下兵家劍道。”
“當然，我也是你……”
她伸出白得近乎透明的小手，輕輕點在了李陌劍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