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成一直盯著燕芝背影消失,但她的模樣還在腦海浮現,那雙眼睛真的太像了,幾乎和記憶中那個人一模一樣,他也記得有個可愛的小女孩喜歡抱著一隻粉色的兔子,一見他就笑眯眯的招呼:“王叔叔好。”
不可能是她,肯定隻是個巧合,燕芝,燕綏芝,差了一個字呢,但是那雙眼睛讓他眼前一直浮現另一個男人的臉龐,一個死去多年的男人。
“你在做什麼,怎麼不過來看軒兒?”妻子揉了揉眼睛,她最近哭的太多了,看東西有些模糊。
“等會兒。”王錦成反而走遠了幾步,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聲音顫抖,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
“老餘,你說燕秋南的女兒還活著的話,今年也21了,你說她有可能還活著嗎?”
那頭沉寂了片刻,餘長青聲音意外的低沉:“你見到她了?”
“我哪能知道她在哪裡啊,隻是剛剛給軒兒掃墓,遇見了他的同學,其中一個孩子長的和老燕真像,她也姓燕,叫燕芝,你說會不會……”
“像而已,彆瞎想。”
“但我看著她就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軒兒的死好像是命中注定的,是為了給我贖罪。”王錦成哽著嗓子,長歎一聲:“當年如果不是我,老燕一家就不會慘遭殺害……”
“我告訴你,即便是看到了她也不要去相認,她要是問起她爸媽的事,你說不清楚,不想自找麻煩,連累你老婆孩子,就他媽把嘴給我閉嚴實了。”
餘長青哢一聲掛掉了。
王錦成看著兒子的照片,想起死去的燕秋南,又想起了剛才的燕芝,還有她悲傷的麵孔。兒子曾給他說他喜歡一個姑娘,她長的非常漂亮,是個孤兒,他一定要好好的愛她疼她。
種種往事串在一起,王錦成驀地有種感覺。
老燕,這是我的報應嗎?
很快,謝令程又回到了醫院。
剛接到小姨的電話確實驚了一下,以為老謝已經很嚴重了,此時忐忑不安,怕看到的是一個戴著氧氣麵罩,氣若遊絲的老頭子,不敢進去。
一隻纖纖玉手搭上肩頭,聲音魅惑至極:“嗨,帥哥,為什麼不進去呢,是不是擔心沒有女朋友,不好交代?你看我怎麼樣?”
謝令程打了個哆嗦,揉揉眉心,無奈的看著來人:“小姨,彆鬨了。”
蘇凰雖說四十多歲了,但心態好,保養得當,最多看起來三十出頭,寬鬆的白大褂也掩飾不住她火辣的身材,高挑的個子堪比維密模特,一頭栗子色的卷發梳成低馬尾,不是近視眼,卻戴了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又知性又嫵媚,跟謝令程站一起說是姐弟也不為過。
一起逛街時,她偶爾也會調皮的告訴營業員們:“我就是他的女朋友哦。”
蘇凰的目光瞬間就厲了起來:“去看了嗎?”
“他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你爸的病曆,好好看看吧。”
謝令程看了一眼,淡淡道:“這也沒什麼嘛。”心中卻大大的鬆了口氣,隻是高血壓而已。
蘇凰立刻板起臉:“臭小子,是不是巴不得他有個三長兩短,絕症什麼的,你才開心?反正他現在的這個身體狀況是不能再操勞的了,喝酒熬夜更是不行,等於把他往火坑裡推,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不可能辭職,我對管理公司不感興趣。”
“我可沒說要你辭職,就是告訴你一聲,人都來了,好歹也給我看一眼。否則,我就把你扒的一絲不掛,趕到大街上去。”
謝令程頭皮一緊:“這麼狠?”
蘇凰冷笑:“就這麼狠。”
說完推開門,裡麵的談笑聲戛然而止,頃刻間,所有的人麵麵相覷。
蘇凰驚訝道:“方姐,你也在啊,什麼時候來的?”
方雪寧攏了攏頭發,聲音輕輕柔柔的:“剛來。老謝他想吃鱈魚粥,我給他做了一點。”轉頭看向謝令程,溫柔的笑了笑,把碗端給謝徠:“可以吃了。”
“辛苦你了。”謝徠微微一笑。
那個溫馨畫麵,謝令程一陣惡寒。
蘇凰看著那個梳著高馬尾,穿著校園風套裙的少女,驚道:“這女孩是誰啊,長的真漂亮。”
少女不知何為謙虛,抬起下巴,笑容中帶著驕傲,目光越過蘇凰的肩頭,落在謝令程的身上。
謝令程也有點驚詫,沒想到屋裡還有人,而且是他不想看到的人,他與那少女的目光一對接,對方就紅著臉躲了回去,抿著唇,又怯怯的模樣他竟第一瞬間想到了燕芝。
方雪寧說:“她是我女兒,叫方嫘,今年高二了。”
蘇凰:“我竟不知道你結過婚,還有個女兒。”
“是我領養的。08年我支援汶川災區,她爸爸很早去世了,爺爺和媽媽在地震中喪生,是我一直照顧著她,有了感情,就帶了回來。”
方嫘抱住媽媽的手臂:“但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親生媽媽,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蘇凰笑著說:“是個孝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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