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旺仔寫得好。”
嶽亭羽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兄弟倆正坐在樹下寫字呢。
她走近一看,樹下平整的泥土地麵上被周旺宗劃得一道道的。
一個橫、兩個橫、三個橫、四個橫、五個橫
一二三四五,嶽亭羽大膽地猜測了一下。
她奇異地看了周耀祖一眼,不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哄小孩的。
見到嶽亭羽過來,周旺宗馬上就沒有了寫字的心思。
他把手上作筆用的樹枝一甩,又貼到了嶽亭羽的身邊。
還蹲著的周耀祖抬頭,看似麵無波瀾,其實心裡都酸出泡泡了。
“我弟以前可從來沒這麼黏過除我之外的人。”
“可能他覺得我像他媽媽吧。”
嶽亭羽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
這兩天她一直在想那天晚上聽到的話,也悄悄向吳淑芬打聽過。
原來,周耀祖和周旺宗的母親也是被拐賣來的,沒死之前就住在對麵上鎖的那間屋裡。
十年前周耀祖母親生完孩子死了,剛出生的周旺宗被過繼給了吳淑芬的丈夫周二財。
後來沒過幾年,周二財和周大富一起死了。
周旺宗雖然是吳淑芬照顧著長大的,但他隻黏著周耀祖,從來不黏她。
‘像是知道自己親媽是誰害死的一樣,從小到大看都不帶看周二財一眼。’
這是吳淑芬的原話,對比起周二財來,周旺宗對她的態度已經算得上親近了。
不過親近不親近的,吳淑芬也不在乎,又不是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
周二財自己生不出兒子,打了她多少年,到死都沒停過手。
死鬼男人活著的時候,她報複不了,但這筆賬她可記著呢。
等周二財一死,吳淑芬馬上就跟周耀祖說把周旺宗還給周大富這一支。
讓他周二財死了隻能做個沒有香火祭奠的孤魂野鬼。
說這話的時候,吳淑芬的臉上流淌著幾乎實質化的恨意和怨毒。
或許是一同經曆過之前李天佑的事,吳淑芬在嶽亭羽麵前不怎麼掩飾了。
她痛痛快快地把這些年的苦悶都掏了出來,念了一遍又一遍。
因此,嶽亭羽知道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了周耀祖的死穴是母親。
看似平淡無常的一句話,卻是她刻意用來試探周耀祖的。
果不其然,半蹲著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瞬間就變得不善起來。
“你怎麼就知道旺仔是想媽媽了呢?”
“小孩子黏人不就那幾個理由嘛,還用多想嗎?”
嶽亭羽說了兩句育兒法則之類的話,唬住了周耀祖。
本來隻是糊弄人的話,但她沒想到周耀祖真的上了心,大半夜地跑來敲她的門。
嶽亭羽哪知道是誰敲門,差點又滾進床底躲起來了。
周耀祖吭哧了兩聲,悶聲悶氣地讓嶽亭羽出來到院子裡聊聊。
大半夜的,嶽亭羽哪敢出去啊。
她直接跟周耀祖說明天再聊,順便還用布條再把門栓加固了一下。
等到了第二天,周耀祖一大早就守在了院子。
嶽亭羽一開門就看到了站在斜對角棗樹下的人,走了過去。
“呃你有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