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意思。”
淩雲低頭抬眼,臉上帶著頑劣的笑意。
她嘻嘻的壞笑一陣,才向柳夫人解釋緣由。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起來多刺激啊,還不用負責。”
“可你的名聲……”這才是柳夫人憂慮的問題。
女子之身諸多束縛,稍微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像淩雲這樣渾不把名節當回事兒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雖說當時快意瀟灑,但實則後患無窮。
可老調重彈的話攔不住一個自由的靈魂。
淩雲啜飲著溫熱的茶湯,不以為然的開導柳夫人。
“管彆人怎麼看,關我屁事。”
灑脫的少女談笑自若,根本不受世俗規矩困擾。
而同樣特立獨行的柳夫人被她感染,豁然一笑不再深究。
寧靜的屋室中,婦人低眉含笑。
她想起那些不曾淡去的過往,感慨萬千。
最初,柳娥是王氏小姐的貼身丫鬟。
後來,她隨小姐出嫁,看著小小姐出生,又看著小小姐長大。
直到又陪著小小姐入住東宮,柳娥始終是孑然一身。
她早早就明言過心中誌向,隻願一輩子陪在小姐身邊,無心於男歡女愛。
因此在年紀漸長之後,柳娥的小小姐、曾經的太子妃、如今的廢太子妃,提前為她安排好了餘生。
可惜風雲突變,所有安排都作了廢。
那時的柳娥因病離開東宮,恰巧在郊外莊園中休養。
她帶著被暗衛送出來的嬰兒、太子僅剩的血脈一路奔逃,千辛萬苦才來到隰縣這個地方。
一路上,多少人失了性命,多少人含恨而終,才爭得他們的偏安一角。
難道因為皇上為廢太子平了反,就帶著小主子欣然回返嗎?傻子才會那麼做。
聖心難測,儲君之爭,明槍暗箭,樁樁件件都可以要了周周的命。
此刻,連京中恢複身份的先太子妃和小郡主都隻能深居簡出以避風浪,更彆提先太子唯一的子嗣了。
慈愛的注視著天真無邪的小主子,柳娥隻盼他一生無憂順遂如意。
天變無常,人懷有恒。
不管前路有多少坎坷,柳夫人始終都無所畏懼。
入夜之後,萬籟俱寂。
她和淩達並排躺在床上,悄聲交流。
“四個暗衛,都在淩雲身邊。”
寶刀未老的前暗衛輕而易舉找出了他們駐留的蛛絲馬跡。
不過,現如今隻需要裝聾作啞就好。
柳夫人和淩達合作這麼久,無須多言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輕輕應了一聲,又提起驅邪除穢的計劃。
鬼神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雖然目前周周身體康健,但柳夫人總是不安心。
她對灰飛煙滅的說法半信半疑,總想請能人異士前來做法。
因為小少年向來不喜歡那些光腦袋的僧人。
於是,柳夫人籌謀著去觀裡請一位道長過來。
她恬靜的望著淩達,征詢他的意見。
往常府內之事,向來是柳娥做主,這次也不例外。
淩達沉聲答應,未置可否。
與他在外麵表現的心慈好善熱情友好不同,淩暗衛本人其實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
當初護衛先太子的時候,他的存在感就不高。
後來又失蹤多年杳無音訊,故而早被認定為死亡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