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但我不需要。”
周周用明亮的眼睛與許老師對視,堅定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他與尋常孩童不同的篤定神態,彰明較著若炬焰。
恍然間,許老師覺得自己似乎在和一個沉穩的成年人對話。
她收斂了多年教學生涯養成的盛氣,態度溫和的再次詢問。
“真的不需要嗎?我覺得你需要一個負責任的家長。”
“不需要,謝謝奶奶,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周柏林羞澀一笑,斷然拒絕了許老師的好意。
這一舉動並未給他帶來任何負麵影響,反而是竇誠對自以為的小弟油然而生一種不明的欽佩。
雖然讀到已經五年級了,大男孩始終被家中的老教師拿捏得死死的。
但凡他有什麼小心思,半點都逃不出許老師的掌控。
而周周卻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絕許老師,在竇誠看來簡直強得可怕。
五年級小學生麵露欽佩,敬仰的目送周柏林離去。
午休時間結束,下午的教室空了不少。
這次,趙爽又從她爸那裡聽到了新消息。
小女生擠開周柏林占據寶座,口若懸河的講起了最新情況。
川河市不大,幾起凶案都發生在一個片區裡,流言自然傳得飛快。
前三起案子中,隻有同性情殺這一樁有明確的凶手。
另兩起受害者死得不明不白,被砍頭還都是無辜的小學生。
傳開之後,許多家長本來就擔驚受怕惴惴不安了。
結果今天又出事,誰還敢讓家裡小孩單獨上學啊!
再緊張一些的,甚至連家門都不讓孩子出了。
今天下午還在教室的學生,他們家長都可以說一句膽大。
當然,還有趙爽爸爸這樣信命的。
做生意的人總是有些迷信,覺得命數天定。
該死的逃不掉,不該死的遭不到殃。
他隻要把上下學接送做到位,剩下都看老天爺。
抱著這樣的態度,趙爽爸爸也沒瞞著女兒發生了什麼。
第四個受害者同樣是學生,也是被砍了頭。
不過不在學府路上,而是在相鄰的鳳凰路上。
剛好,趙爽家的店就在兩條的交彙處。
所以,趙爽爸爸才能得到第一手的詳細消息。
按趙爽的說法,有傳言說凶手就是針對城關小學的學生。
或許是因為自家孩子出了意外之類的,所以才要蓄意殺害一些同齡人。
以上說法並沒有根據,但在學生們這裡莫名有說服力。
有個女生抱緊雙臂,瑟瑟發抖的喃喃自語。
“好可怕啊,萬一我碰上了怎麼辦?”
說完,女生小聲啜泣起來。
還在天真懵懂的年紀,孩子們還不能平衡憂慮恐懼與正常生活之間的關係。
接下來的一節課裡,沒幾個人還能聽得進去講。
不等下課鈴響,班主任就過來叫走了周柏林和趙爽。
寬闊的辦公室裡,數名老師焦頭爛額的伏案寫著什麼。
班主任坐在旋轉椅上,黑著臉凝視著麵前罰站的兩個小孩。
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冷聲開口問道。
“就是你們倆在班上危言聳聽恐嚇同學?”
“……”
周周和趙爽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
他們越沉默,班主任就越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