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成了!我成了!”
羅彌睨狂喜的舉起輪盤,眼睜睜看著作為底托的華月寶輪片片碎裂。
他的表情隨之凝滯,仿佛定格在那一刻。
一柄長劍透體而過,都未能喚醒羅彌睨的清醒。
他驚恐的喊著“不!不!不!”,魔怔一樣妄圖俯身拾取地上的銀色碎片。
其餘圍攻他的人趁機偷襲,刀劍無情刺入強韌肉體。
羅彌睨身上插滿了兵器,卻還能穩穩的站立著。
至此,他仍未能從魔鬼的誘惑中蘇醒。
“不應當,不應當啊——”
一聲怒吼之後,羅彌睨的軀體極速膨脹。
血肉骨髓炸裂飛濺,將沒來及收手的人炸飛出去。
楚耘垣拉過身後的兒子當擋板,正好被厄運挑中。
堅硬額骨帶著巨大的能量,焊死在青年的臉中。
聲都沒吭一下,他就死了。
瞬間反應過來的楚耘垣抱住兒子,老淚橫流。
“兒啊,為何要擋在為父身前?爹差點就攔住你了,你怎麼忍心叫我這個白發人送你這個黑發人啊?”
其他高手沒有這麼孝順的兒子弟子,被炸得半殘不殘還吐著血。
即使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忽略那個飛出的寒磁羅盤。
它落在絲納洛腳邊,但並未被金發麗人撿起。
羅蜜兒想去撿,卻被母親攔住。
“我對你們中原的傳說不感興趣,也不關心,但若是有人攔路,我教也不懼一戰。”
說罷,絲納洛一腳把羅盤踹回正道眾人當中。
她伸出血流如注的手臂拽著女兒,身後跟著同樣傷勢不淺的舊教教眾。
衍教的殘餘有些也跟了上去,寂寥離開曾經輝煌的一教頂峰。
二十多年前揣著雄心壯誌,二十多年後一片狼藉。
半個峰頭被染得血紅,與殘陽共酬血海。
楚耘垣哭了一陣兒子,將屍體交給門人。
他站出來,不掩悲傷的表示道。
“華月寶輪已碎,如今在下擔任武林盟主,理論上應由我保存寒磁羅盤,諸位有意見嗎?”
“沒有!”“自然沒有。”……“是該由楚兄保管。”
眾望所歸,楚耘垣也未推辭。
他撿起寒磁羅盤,又向手下問起山下的布置。
“以逸待勞,大概率能拿下那些魔教殘餘。”
“最好如此。”
正氣凜然的楚盟主麵露憂慮,望向仍未離去的魔骨四人。
“莫天魔,你既已棄惡從善,何不與我們一同離開?”
“不勞煩心。”
魔骨抬眸與楚耘垣對視,眼裡除了冷還是冷。
被刺到駭然的武林盟主喉嚨一梗,差點發不出聲音。
他草草掃了一眼,又假模假式說了幾句客氣話,而後便轉身處理後續去了。
暮色蒼茫,夜逐漸深。
各派隻帶了自家人的遺體,其他的便就地掩埋。
而魔教遺骸無人處理,隻能暴曬於日月之下。
待到天明,草草休息的諸人開始下山。
楚耘垣再回頭,又往先前莫天魔待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四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隻餘下一個木製的茶盤。
他琢磨了下,還是沒搞清楚莫天魔到底在想什麼。
為何要背叛,為何要旁觀,這些都是未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