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危險的,還能比山上危險?”
趙斬生搞不明白,又不是以前,隻能靠山過日子,挪不了窩。
他現在有官職有俸祿,還有三殿下賞的金銀。
去山下鎮裡購套宅子,置辦些良田,再買些仆役。
有的是福給家裡人享,何必死守在山上?
理是這個理,但阿藿聽不進去。
喝得醉醺醺的趙爹在旁邊敲敲桌子,一錘定音。
“彆聽你娘的,你現在有能耐了,以你為主。”
搬家的事就這麼說定了,完全沒考慮阿藿的意見。
她心裡不痛快,也沒收拾殘局就進屋去了。
周周這個世界酒量差,幾口就喝蒙了。
他臉貼桌麵趴著,嘿嘿嘿的衝哥哥傻笑。
趙斬生一把把人撈起去,脫了鞋子外衣就給塞進被子裡。
堂屋裡,他爹掂著酒壺還在哼唧小曲。
他娘在對側內屋裡摔摔打打,指桑罵槐的趕飛蟲。
他把弟弟安置好,又坐到了桌邊。
趙爹聽著內屋聲響,瞥了一眼轉回頭來挖苦道。
“老鼠膽,丁點大。”
趙斬生會意一笑,拈起筷子挑剩菜吃。
父子倆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喝到半夜。
完了碗筷也沒人收拾,就那麼擱在桌子上。
坐在床根縫補的阿藿看見,也不說收拾的話。
她蹬了下帶著渾身酒臭躺上床的丈夫,隻得到兩聲意味不明的悶哼。
酒量比他爹好一些,趙斬生還有三分清醒。
他歪歪扭扭倚著門,含糊不清的跟他娘說好話。
“沒人搶,誰敢搶?你兒子我現在可是校尉,威風得很,哪個敢搶我弟弟,我帶兵把他打成肉餅。”
“還打成肉餅呢~”
阿藿輕呲一聲,不無嫌棄的翻起舊賬。
“當年那個瘋乞丐直接從我懷裡搶孩子,你們父子倆都見不著人,要不是我抱得緊,拴住早沒了。”
“我聽著聲不就出來了嗎?”
趙斬生還有點委屈。
那年秋天他九歲,和他爹一起在鋪子裡賣皮子。
因為價錢品質的事情,兩邊正爭得不可開交呢,外頭街上就傳來他娘的大喊。
“大倉!!大生!!”
他娘人也不機靈,一慌就隻知道大喊。
趙斬生不知道什麼情況,但還是快步跑出了鋪子。
一出鋪門,他就看見鎮上那個總是要死不活的老乞丐掐著他弟胳膊,死命往外拽。
他娘不肯鬆手,被拽得一同倒在地上。
都拖了好幾尺了,邊上人一個幫忙都沒有。
趙斬生猛衝過去,飛起一腳踹到了老乞丐身上。
“……啊啊!!”
老乞丐不會說話,隻能發出奇怪的喊聲。
眼睛還死死盯在拴住身上,跟狼一樣泛著綠光。
九歲的趙斬生還不知道害怕,看老乞丐的眼神不爽又一腳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