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趙斬生至今都沒完全相信周周的說法。
他弟弟都是老虎叼過來給他家的,那認識個豺狼化身的虢夫人有什麼不對?
樸素的原始信仰始終沒從那個獵戶趙斬生身上褪去,為他殘留下渺茫的希望。
“拴住啊,哥馬上就要回邊關駐守了,得五六年才能回來,你就滿足哥這個心願吧。”
“……你真的要?”
“真要!”
“那行吧,故事我隨便編哦。”
被大哥纏到絕望,周周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夢男的同人邀約。
交稿時間是在年後開春,時間還長。
嘿嘿,所以還能拖一段時間的稿。
周周回到家中,每日都和數名友人外出遊玩。
有梅家學堂認識的,也有圖畫院認識的。
雪中煮茶,好不暢快。
薄雪如絨,零珠片玉。
湖麵的冰還沒凍結實,船一撞就碎了。
他們登上湖心小島,指揮仆人將風雨亭仔細布置了一番。
又生了三個爐子,根據用途不同分開使用。
周周不喝酒,就自己單占一個紅泥爐子。
隔支堂叔家的梅九剛定了親,和未婚妻以書信相通。
就算出遊在外,他也要隔三岔五的提一句意中人。
“這個雪杜小姐肯定會喜歡,我要裝一盅給她,這個……”
“歇一歇吧,你要送什麼給杜家小姐都行,沒人攔著。”
“哼,你們不懂。”
梅九傲嬌昂頭,隻覺得自己和杜小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鴛鴦眷侶。
而旁邊這些人,周周沒有妻妾,章畫正流連風月,六堂兄遵父母之命良緣未成……
反正,誰都不懂他這種娶上意中人的快樂。
彆的不說,但周周很懂這種明秀暗秀的秀恩愛行為。
披著紅色滾邊大氅的青年摸著下巴,壞心眼的又問了一次。
“九弟,你和杜小姐是怎麼認識的啊?”
說起這個,熱戀當中的梅九可以滔滔不絕的講很久。
但是,章畫正和梅六就很絕望了。
“賞景賞景,梅九你既然這個景好,不如畫一幅送去給杜小姐?”
“是哦,我都沒想到。”
梅九恍然大悟,糾結的看了自己的手又看向周周。
反應迅速的周周立刻忽悠道,“一般親手畫的心意才到位。”
某戀愛腦若有所悟,當即布桌開畫。
圖畫院兩位大師在這裡指點,再加上他本身也略通書畫。
待完成時,梅九的江雪圖絕對不會差。
周周指出了一處需要注意的落筆位置,回頭去看自己的小爐。
剛剛他注意力在梅九那邊,阿嵐一直幫他看著梨湯。
“阿嵐,你要喝一碗嗎?”
相處多年,阿嵐也明白自家主子是什麼性格。
八麵玲瓏的書童先替郡王盛了一碗,然後才說。
“主子您先喝著,等會兒喝不完了再分給我們也不遲。”
“好。”
周周喝完一茶碗的冰糖雪梨,又去那邊看梅九畫的怎麼樣。
墨筆山水這方麵,他確實不如朱畫正。
朱畫正隻讓梅九寥寥改了三處,那種雪落寂靜的意境便出來了。
“哇哦——”
捧場小能手周周發出由衷的讚歎。
一通吹捧,把朱畫正誇得直接心花怒放,差點要和周周喝兩杯。
好在他還記得長寧郡王不能沾酒,吞回去了對飲的邀請。
“存周。”梅九放下毛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周周說,“存周,可以請你幫我畫個小人嗎?就大伯屋裡那種,畫兩個就好。”
大伯屋裡那種,指的是那年新春周周在寧王府畫的群士爭勝圖。
梅尚書一直留著那幅畫,還掛在了他的書房裡。
但凡進過梅景正書房的小輩,都對那幅風格活潑風趣但與書房整體風格格格不入的畫作印象深刻。
進而,也深深記住了存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