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的執念!”林恩燦祭出隨身攜帶的星果木杖,杖端綻放出柔和的光芒,“他們還在守護著什麼!”
林牧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塊在石橋下撿到的碎玉,玉上刻著“護人間,護蒼生”六個字:“是守護的執念!這才是壓製魔氣的關鍵!鎖魂陣不是折磨,是讓他們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守護!”
靈昀將貝殼風鈴高高舉起,海風仿佛順著風鈴湧入此地,帶著落霞穀的草木香,輕輕拂過那些痛苦的殘魂:“你們看,人間還在,你們守護的一切都還在!”
奇特的一幕發生了。原本痛苦嘶吼的殘魂,在聽到風鈴的聲音、看到星果木杖的光芒後,漸漸平靜下來。它們不再被魂火吞噬,反而化作點點星光,彙入魂火中心的魔影之中。
魔影發出淒厲的慘叫,在星光的淨化下一點點消散。靈仙魂火的顏色漸漸從赤紅轉為金黃,最終化作一枚溫潤的玉牌,落在林恩燦手中。玉牌上,“以身殉道”四個大字熠熠生輝。
風沙停了。斷魂崖上的刻痕在陽光下清晰無比,那些名字仿佛都活了過來,在風中輕輕低語。
林恩燁撫摸著崖壁上的劍痕,輕聲道:“師父,師兄們沒有白死。”
靈澈望著遠處重獲生機的山巒,笑道:“他們以殘魂為火,燒儘了最後的魔氣,這才是真正的以身殉道。”
林牧把玉牌收好:“這玉牌是三千靈仙的執念所化,該找個地方好好供奉。”
靈驍扛起斧頭,轉身往回走:“走吧,該回家了。落霞穀的星果,該熟了。”
靈昀的風鈴在風中叮當作響,這一次,鈴聲裡不僅有落霞穀的暖,還有斷魂崖上的光。
五人並肩走下斷魂崖,身後的刻痕在夕陽下投下長長的影子,像無數雙守護的眼睛,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望著他們用生命守護的人間。
原來所謂尋找,從來不是為了揭開仇恨,而是為了讀懂那些沉默的守護。就像這三千靈仙,縱然魂火燃燒萬年,初心從未改變——護人間安寧,守蒼生喜樂。
而這份初心,終將被代代相傳,如同落霞穀的星果,一年又一年,結出甜美的果實。
歸程的路比來時輕快許多。林恩燦將那枚“以身殉道”玉牌貼身收好,玉牌溫潤,仿佛能感受到三千靈仙殘留的暖意。
行至中途,路過一座名為“望仙鎮”的小鎮。鎮子不大,卻因靠近當年仙魔大戰的餘波之地,鎮上多有修士往來。他們尋了家客棧歇腳,剛坐下,就聽見鄰桌幾個修士在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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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斷魂崖那邊的怨氣散了,連帶著咱們這望仙鎮的靈脈都活過來了!”
“可不是嘛,前幾日還有高人看見崖頂有金光衝天,怕是有上古異寶出世。”
“我師父說,那是當年戰死的靈仙顯靈了,護著咱們這方水土呢。”
林恩燁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劍穗上的海貝輕輕碰撞。靈昀湊過去,把貝殼風鈴往桌上一放:“你們看這個,能安神定魂呢。”
那幾個年輕修士見風鈴奇特,紛紛圍過來看。靈昀便說起東海的貝殼,說起落霞穀的星果,說得興起,又講起斷魂崖上的刻痕,隻是隱去了靈仙魂火的事,隻說那些靈仙的執念化作了守護的力量。
“真有那麼好的地方?”一個穿青衫的小修士眼睛發亮,“我也想去落霞穀看看。”
“去便是了。”林恩燦給眾人添了茶,“落霞穀的門,永遠為心懷守護之人敞開。”
離開望仙鎮時,鎮上的百姓正在重建被魔氣侵蝕的土地。有個白發老者認出他們身上的靈氣,拄著拐杖追出來,塞給他們一袋新烤的靈米餅:“多謝幾位仙師,這鎮子總算有救了。”
林恩燦接過米餅,香氣混著陽光的味道,像極了落霞穀的氣息。他忽然明白,三千靈仙的守護從未局限於斷魂崖,他們用殘魂燃起的火,不僅淨化了魔氣,更在人間種下了希望的種子——就像此刻,望仙鎮的人在重建家園,落霞穀的人在守護煙火,而他們,不過是將這份守護的接力棒,又往前傳了一程。
回到落霞穀時,已是深秋。穀裡的星果熟了,沉甸甸地掛滿枝頭,孩子們正背著竹簍采摘,笑聲漫過曬穀場。老槐樹上的貝殼風鈴還在響,瑩光流轉,與靈泉的水光交相輝映。
周鐵老遠就迎了上來,手裡舉著把新打好的鋤頭:“我就知道你們準能成!你看這穀裡的靈田,今年收成比往年翻了倍!”
林恩燦從懷裡取出那枚玉牌,輕輕放在曬穀場的石桌上。夕陽的金輝灑在玉牌上,“以身殉道”四個字仿佛活了過來,散出的暖光漫過整個山穀。穀裡的草木仿佛更綠了,靈泉的水仿佛更清了,連空氣裡的星果香氣都愈發濃鬱。
“這是……”丫蛋湊過來,眼裡滿是好奇。
“是三千位前輩的念想。”林恩燦輕聲道,“他們用一生告訴我們,守護從來不是一句空話,是要踏踏實實,護著腳下的土地,護著身邊的人。”
小石頭扛著弓箭從林子裡出來,箭囊裡鼓鼓囊囊的:“師父,我今天獵到了靈鹿,晚上咱們烤鹿肉吃!”
林恩燁笑著點頭,目光掃過穀裡忙碌的身影——周鐵在教少年們打鐵,火星濺在他們黝黑的臉上;丫蛋在藥田邊給小藥童講草藥習性,指尖劃過葉片的動作溫柔得像靈澈當年教她的樣子;靈昀帶著孩子們在靈泉邊埋海石,嘴裡念叨著東海的故事,引得孩子們陣陣驚呼。
他忽然覺得,所謂大道,或許就藏在這些煙火氣裡。不是飛天遁地的神通,不是叱吒風雲的威名,而是看著你守護的人,用你教的方式,把日子過成詩,把家園守成畫。
夜裡,火堆又在曬穀場燃起。林牧用新收的星果釀了酒,靈澈燉了鹿骨藥膳,靈驍劈了最乾的柴,火燃得旺旺的。林恩燦把玉牌放在火堆旁,玉牌的暖光與火光交融,映得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明年開春,我想在穀外修條路,通到望仙鎮去。”周鐵喝著酒,臉膛通紅,“讓外麵的人也來看看咱們落霞穀,也讓穀裡的孩子出去見見世麵。”
“我跟你一起去。”靈驍拍著胸脯,“我力氣大,開山劈石不在話下。”
“我去采藥。”靈澈道,“路上說不定能發現新的草藥,能治更多人的病。”
“我去煉丹。”林牧笑著,“煉些強身健體的丹藥,給修路的人帶著。”
林恩燁看向林恩燦,劍穗上的海貝輕輕晃動:“我去教他們練劍,路上若遇著邪祟,也能護著大家。”
靈昀早已拿著貝殼串起了新的風鈴,聞言舉起來:“我去畫地圖!把路上的風景都畫下來,回來講給孩子們聽!”
林恩燦望著跳動的火焰,又看了看火堆旁的玉牌,忽然笑了。他想起斷魂崖上的刻痕,想起望仙鎮重建的百姓,想起穀裡代代相傳的煙火。
“好啊。”他說,“咱們一起去。”
夜風穿過穀口,老槐樹上的風鈴叮當作響,像是在應和。玉牌上的光更亮了,仿佛那三千靈仙也在笑著,看著這片他們用生命守護的人間,如今正被一群普通人,用最樸實的方式,續寫著守護的故事。
或許有一天,他們也會像那三千靈仙一樣,化作山間的風,穀裡的露,可隻要落霞穀的星果還在結果,隻要望仙鎮的路還在延伸,隻要還有人記得“守護”二字的分量,他們就從未真正離開。
這大概就是修仙路上,最動人的風景——不是長生不死,而是用有限的生命,點燃無限的希望,讓那份溫暖與守護,代代相傳,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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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旁的笑聲還在繼續,混著星果酒的甜香,飄向遙遠的天際,像一封寄給歲月的信,信裡寫著:人間值得,守護值得。
在神秘而廣袤的修仙世界中,有七大仙門屹立於世,分彆是望仙門、靈霄門、禦劍宗、丹鼎派、符籙宗、星衍閣和萬獸穀。
近日,修仙界驚現燃燒三千靈仙殘魂的詭異事件,這背後實則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辛與一場巨大的危機。原來,數百年前,一場慘烈的仙魔大戰席卷了整個修仙界,導致天地失衡,靈脈受損。為了修複受損的靈脈,維持修仙界的穩定,七大仙門曾共同封印了一股來自魔界的邪惡力量——蝕靈魔焰。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蝕靈魔焰的封印逐漸鬆動,它散發的魔氣開始侵蝕周邊的靈脈,若不加以阻止,整個修仙界都將麵臨滅頂之災。
然而,要加強封印,就需要極為龐大的靈力。七大仙門經過商議,決定冒險嘗試一種古老而禁忌的法術——靈焚術。此術需以三千靈仙殘魂為引,方能彙聚足夠的靈力來加固封印。
但這一決定並非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靈霄門主張尋找其他方法,認為燃燒靈仙殘魂有傷天和;禦劍宗則擔心此術會引發不可控的後果,影響仙門的聲譽和地位。但最終,在形勢的逼迫下,七大仙門中的大多數還是選擇了執行這一禁忌之法,除了望仙門堅決反對並拒絕參與外,其他仙門都參與到了這場燃燒三千靈仙殘魂的行動中,期望以此來拯救整個修仙界於水火之中,卻不知這一行為引發了一係列更為複雜和危險的連鎖反應,而這些連鎖反應也將成為主角在修仙之路上必須麵對和解決的重大挑戰。
蝕靈魔焰的封印鬆動並非偶然。
星衍閣的占星台深夜亮起紅光,閣中長老捧著泛黃的星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是‘隕仙星’異動。三百年前仙魔大戰時,此星曾與蝕靈魔焰共鳴,如今它再度偏軌,封印自然難支。”
消息傳到丹鼎派,掌門捏碎了手中的丹爐,爐渣裡混著幾粒未成形的“固靈丹”:“難怪近百年靈草藥性銳減,連丹火都比從前滯澀——魔氣早已順著地脈滲透,隻是我們後知後覺!”
符籙宗的藏經樓裡,數百卷古籍被翻得卷了邊。掌事長老指著一幅殘缺的《封魔圖》,聲音發顫:“當年封印用的‘鎮魂符’,需以七大仙門的鎮派之寶為引。可萬獸穀的‘獸魂玉’在大戰中遺失,禦劍宗的‘斬魔劍’斷了三截,這封印本就少了兩成威力!”
靈霄門的議事殿內,掌門望著殿外飄落的枯葉,葉片邊緣竟泛著淡淡的黑氣:“靈焚術是飲鴆止渴。三千靈仙殘魂中,有近半數是當年各門派的先輩,以殘魂為薪,無異於刨自家根脈。”
“那你說怎麼辦?”禦劍宗的少宗主按劍而立,劍穗上的狼牙配飾因憤怒而晃動,“再等三個月,蝕靈魔焰衝破封印,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你靈霄門的山門!”
爭論無果時,萬獸穀的使者帶著一頭瀕死的靈狐闖入殿中。那靈狐皮毛脫落,雙目溢血,喉嚨裡發出哀鳴。“穀中靈獸已死了七成,”使者聲音嘶啞,“連千年的玄龜都沒能撐住,魔氣……已經漫過斷魂崖了。”
殿內瞬間死寂。
最終拍板的是望仙門的老掌門。這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拄著桃木杖,杖頭的靈珠黯淡無光:“我望仙門雖不參與靈焚術,但願以全門靈力為祭,加固封印三月。三月之內,你們若找不到彆的法子……”他頓了頓,桃木杖重重頓地,“便燒了我望仙門的靈骨塔,湊足這三千之數。”
沒人接話。各門派的長老望著殿外灰蒙蒙的天,想起了仙魔大戰時,那些擋在身前的背影——有靈霄門的劍修,有禦劍宗的長老,有丹鼎派的丹師,還有萬獸穀騎著靈獸衝鋒的少年。
三日後,靈焚術在斷魂崖啟動。當三千殘魂被引入陣眼時,天地間響起一聲悠長的歎息,像無數人在同時低語。望仙門的方向,傳來鐘聲嗚咽,整整三個月未曾斷絕。
而此刻,落霞穀的曬穀場上,林恩燦正將那枚“以身殉道”玉牌放在石桌上。玉牌突然發燙,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名字,其中近百個名字旁,都刻著小小的印記——望仙門的雲紋,靈霄門的劍痕,禦劍宗的狼頭……
“這些印記……”靈澈湊近細看,忽然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當年七大仙門的標記!”
林牧指尖拂過一個刻著丹爐印記的名字,瞳孔驟縮:“是丹鼎派的玄機子前輩!我在門派殘卷裡見過他的名號,說他當年為了護丹方,以身擋了魔主一擊。”
林恩燁的目光落在一個刻著劍痕的名字上,那名字旁邊,還有一行極小的字:“護靈霄,護蒼生。”他猛地攥緊拳頭,劍穗上的海貝發出急促的碰撞聲:“是我師門的師祖!”
玉牌的光芒越來越盛,竟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斷魂崖上,七大仙門的修士結陣而戰,魔氣中,有人舉劍自刎,殘魂化作光點彙入陣眼;有人將丹爐砸向魔群,以身殉爐;還有人放出最後一隻靈獸,讓它帶著年幼的弟子衝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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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林恩燦喃喃道,“哪有什麼被迫燃燒的殘魂。”
影像的最後,是望仙門的老掌門站在封印前,身後是全門修士。他們手牽著手,靈力化作一道白光,融入封印:“告訴後來人,仙門的意義,從來不是高高在上,是護著那些不能修仙的凡人,護著這人間煙火。”
玉牌的光芒漸漸散去,那些名字旁的印記,都化作了點點星光,融入落霞穀的靈脈。
靈昀摸著老槐樹上的貝殼風鈴,忽然道:“他們不是被七大仙門逼著燃燒的,是自己選擇的。”
“就像當年他們選擇擋在魔主身前一樣。”靈驍的聲音有些沙啞,“選擇用最後的殘魂,再護人間一次。”
林恩燦望著穀裡的燈火,忽然明白,七大仙門的分歧,從來不是對錯之爭。靈霄門的猶豫,是怕斷了傳承;禦劍宗的急切,是怕誤了時機;望仙門的反對,是想守住最後一絲仁心。而那些燃燒的殘魂,用自己的選擇,給了所有人答案——
仙門的道,不在山門裡的清規,不在典籍裡的文字,而在危難時,敢不敢挺身而出;在絕境時,能不能放下分歧;在傳承時,記不記得“守護”二字,從來都比門派之彆更重。
夜風裡,老槐樹上的貝殼風鈴又響了,這一次,鈴聲裡仿佛混進了七大仙門的鐘鳴,混進了斷魂崖上的劍吟,混進了那些未曾說出口的牽掛。
林恩燁將劍穗上的海貝輕輕摘下,放在玉牌旁:“師祖,您看,靈霄門還在,人間也還在。”
玉牌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
穀外的天際,一顆星辰悄然亮起,正是那曾異動的“隕仙星”。它不再偏軌,而是穩穩地懸在夜空,像一隻守護的眼睛,望著這片被無數人用生命守護過的人間。
而落霞穀的星果,在夜色裡輕輕晃動,仿佛在說:傳承未斷,守護不息。
隕仙星歸位的消息,像一陣清風掠過修仙界。望仙鎮的修士們發現,空氣中的魔氣徹底消散了,靈脈裡湧動的靈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純淨。有人說,是斷魂崖的靈仙顯靈;有人說,是七大仙門聯手破了劫數。
隻有落霞穀的五人知道,那是三千殘魂用最後的執念,在天地間刻下的守護印記。
開春時,周鐵帶著穀裡的青壯修起了通往望仙鎮的路。林恩燦畫了圖紙,靈驍負責劈山,靈澈在路邊種下驅邪的草藥,林牧煉了些壯骨丹給修路的人帶著,林恩燁則每日清晨沿著路線巡查,以防有妖獸驚擾。
靈昀最忙,他帶著孩子們在路邊埋貝殼,說這些從東海帶來的貝殼能聚靈氣。埋到一處山坳時,孩子們突然驚呼起來——坳裡竟藏著一座破敗的石碑,碑上刻著“萬獸穀”三個字,碑下壓著塊碎裂的玉佩,正是當年遺失的獸魂玉。
“是萬獸穀的前輩們藏在這裡的。”林恩燦拂去碑上的塵土,玉佩的碎片雖已失去靈力,卻能看出上麵精心雕刻的獸紋,“他們當年沒把玉帶走,是想護著這方土地的靈脈。”
靈昀把玉佩碎片小心收好:“等路修好了,咱們把石碑立起來,讓過往的人都知道,這裡也曾有仙門守護過。”
消息傳到七大仙門時,各派都派了人來。靈霄門的掌門捧著那枚“以身殉道”玉牌,指尖撫過上麵刻著的劍痕,老淚縱橫:“師祖們的道,原來在這裡。”
禦劍宗的少宗主將新鑄的斬魔劍插在石碑旁,劍身映著山光:“從今往後,禦劍宗的弟子每月都來此巡查,接過這份守護。”
丹鼎派帶來了新培育的靈草種子,撒在路邊的土地上:“這些草能淨化濁氣,也算告慰玄機子前輩。”
符籙宗的長老親手畫了幅“安宅符”,貼在石碑背麵:“願此地永無魔擾,煙火長明。”
萬獸穀的使者帶來了一群幼獸,讓它們在此安家:“獸魂玉雖碎,守護的心意不能斷。”
望仙門的新掌門是個年輕修士,他帶來了老掌門的桃木杖——老掌門在三個月前耗儘靈力,坐化時手裡還緊握著杖頭的靈珠。新掌門將木杖靠在碑上,輕聲道:“師父說,望仙門的道,從來不在山門,在人間。”
路修好那天,落霞穀的孩子們提著貝殼風鈴站在路邊,望仙鎮的百姓送來新烤的靈米餅,七大仙門的修士們並肩而立,看著第一輛馬車從路上駛過,車輪碾過青石板,發出平穩的聲響。
林恩燦站在石碑前,望著往來的人群,忽然覺得,所謂仙門,所謂傳承,從來不是高高在上的清修,而是融入人間的煙火。就像這路,連接著山穀與小鎮,連接著過去與未來,也連接著無數顆守護的心。
林恩燁的劍穗換了新的,上麵串著一枚獸魂玉的碎片,風吹過時,碎片與海貝碰撞,發出清越的聲。他望著遠處嬉鬨的孩子,想起斷魂崖上的影像,想起師祖刻下的“護蒼生”三個字,忽然明白,真正的劍法,不是斬妖除魔的淩厲,是守護時的沉穩。
靈澈在路邊的藥田旁搭了間小茅屋,來往的行腳商若是受了風寒,都能來討碗藥茶。他教路過的藥農辨認草藥,就像當年靈澈的師父教他那樣,耐心而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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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的丹爐搬到了望仙鎮,爐子裡不再隻煉提升修為的丹藥,更多時候是煮著強身健體的藥湯,分發給鎮上的老人孩子。他說:“丹道的真諦,不是煉出絕世靈丹,是讓尋常人也能安康。”
靈驍成了孩子們最喜歡的人,他會教他們劈柴,教他們辨認鐵木,告訴他們“劈柴和劈風雨,用的是同一份力氣”。他的斧頭柄上又多了幾個刻字,是“守土,守人”。
靈昀的貝殼風鈴掛遍了整條路,從落霞穀一直到望仙鎮。風一吹,無數鈴聲同時響起,像無數人在輕聲說著“守護”二字。他還在路邊蓋了間小畫坊,把斷魂崖的刻痕、七大仙門的故事、落霞穀的煙火都畫下來,供路人翻看。
夕陽西下時,林恩燦坐在石碑旁,看著遠處升起的炊煙,手裡摩挲著靈昀新串的風鈴。風鈴上的貝殼,一半來自東海,一半來自落霞穀的靈泉,兩種瑩光交織在一起,像極了玉牌上那些融合的仙門印記。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守塔人說的“大道”。或許大道從來不在遠方,而在腳下的土地,在身邊的人,在一代又一代人接過的守護裡。
就像這隕仙星,縱然曾偏離軌道,終會回到守護的位置;就像這三千靈仙的殘魂,縱然燃燒成火,終會化作人間的光;就像他們,從落霞穀走到東海,從斷魂崖回到故土,終會明白,最好的修仙,是把日子過成守護的模樣。
晚風穿過山穀,吹動了滿路的風鈴,叮當作響,像一首寫給人間的詩。詩裡沒有驚天動地的神通,沒有叱吒風雲的傳奇,隻有星果的甜,海菜湯的鮮,老槐樹的綠,和無數雙,守護著這片土地的手。
而這,或許就是三千靈仙用殘魂燃起的火焰,最終要照亮的——人間煙火,生生不息。
秋意染黃落霞穀的星果樹時,一群半大的孩子背著行囊站在穀口。他們是穀裡長大的少年,有的跟著丫蛋學過辨識草藥,有的隨小石頭練過弓箭,有的在周鐵的鐵匠鋪裡打過鐵。此刻,他們要去修仙界曆練,像當年林恩燦等人離開落霞穀那樣,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
“林大叔,我們走了。”領頭的少年攥著靈昀給的貝殼風鈴,聲音帶著少年人的倔強,“等我們成了厲害的修士,就回來幫你們守穀。”
林恩燦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像當年揉丫蛋的頭發那樣:“路上小心,遇著難處了,記得落霞穀永遠是你們的家。”
靈澈往他們背簍裡塞了些防潮的藥草:“這是‘醒神草’,迷路時嚼一片,能定心神。”
林牧則給每人分了顆“健骨丹”:“彆逞強,修為不夠就先躲著,活著回來比什麼都強。”
靈驍拍了拍少年們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遇到欺負人的,彆慫,但也彆硬拚。記住,你們的斧頭,要為守護的人而揮。”
林恩燁解下劍穗上的海貝,串成一串遞給領頭的少年:“這海貝能避邪祟,想我們了,就聽聽它響。”
靈昀把新刻的木牌分給他們,木牌上畫著落霞穀的地圖:“記著路,早去早回。”
孩子們哽咽著點頭,轉身踏上通往望仙鎮的路。風鈴在風中叮當作響,他們沒回頭,卻都知道,穀口的五人會站到看不見身影為止。
直到少年們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儘頭,林恩燦才轉過身,目光變得深邃:“該動身了。”
其餘四人相視一眼,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些年,七大仙門雖有改變,但門戶之見仍在,修仙界的資源被各門派壟斷,底層修士和凡人依舊艱難。那三千靈仙用殘魂守護的人間,不該隻是少數人的安穩。
“挑戰七大仙門,不是要取而代之。”林恩燁握緊長劍,劍穗上的獸魂玉碎片閃著光,“是要讓他們記起,仙門的根基在人間,不在高高的山門裡。”
靈澈收拾好藥箱,裡麵除了草藥,還放著那卷記錄著海草藥方的竹卷:“我要讓他們知道,丹藥不是用來攀比修為的,是用來救死扶傷的。”
林牧擦拭著補過的丹爐,爐壁上的海泥痕跡早已成了爐身的一部分:“丹道若脫離了蒼生,煉出再多靈丹也是空談。”
靈驍扛起新磨的斧頭,鐵木柄上“守土,守人”的刻字愈發清晰:“那些占著靈脈卻不作為的門派,該讓他們挪挪地方了。”
靈昀將滿籃的貝殼分給穀裡的孩子,又把老槐樹上的風鈴係得更緊:“我要把落霞穀的故事講給七大仙門聽,讓他們知道,煙火氣裡藏著最真的道。”
周鐵聞訊趕來,塞給他們一把新打的匕首:“這匕首淬了靈泉的水,能破邪祟。你們放心去,穀裡有我們守著。”
丫蛋和小石頭也來了,帶來了連夜烤的星果乾和新釀的藥酒:“路上用得上,我們等著你們回來,像當年等你們從東海回來那樣。”
五人沒有再多說,隻是深深看了一眼落霞穀——曬穀場的涼棚下,孩子們在撿星果;靈泉邊,周鐵在教少年們打鐵;老槐樹上的風鈴還在響,瑩光流轉,像無數雙期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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