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藥香漫過東宮的回廊,林恩燦正對著俊寧師父留下的丹經凝神細看。靈狐蜷在他案頭,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攤開的書頁,忽然停在某頁泛黃的紙角——那裡用朱砂圈著個“回春丹”的方子,旁邊批注著“需忘憂草蕊、靈犀角粉、極北冰魄融液……”
“哥,這丹方能解蝕心教留下的餘毒!”林牧捧著清玄子送來的毒理卷宗匆匆進來,靈雀站在他肩頭,嘴裡叼著片曬乾的忘憂草葉,“師兄說南疆還有百姓中了蠱毒後遺症,用尋常解藥無效,這回春丹或許是對症的。”
林恩燁正幫靈豹擦拭玄甲上的汗漬,聞言湊過來:“極北冰魄融液?咱們從冰原帶回來的冰魄還有剩,融了就能用。靈犀角粉好辦,讓禦獸監送點來。”他拍了拍靈豹的頸甲,“就是這忘憂草蕊,得去南疆采新鮮的吧?”
靈狐忽然跳下案頭,叼來個青瓷小瓶,瓶裡裝著去年從忘憂穀帶回的草籽。林恩燦恍然:“師父早有準備。”他將草籽倒在陶盆裡,指尖凝聚靈力,玲瓏心的暖意滲入土壤,草籽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芽、抽葉,轉眼便開出簇簇淡紫色的花,花蕊泛著瑩潤的光。
“守心訣的靈力竟能催熟花草!”林牧驚喜地摘下花蕊,靈雀立刻銜來玉碾,幫他細細研磨。林恩燁則取來冰魄,用玄鐵刀刮下碎屑,靈豹趴在一旁,用鼻尖頂著裝碎屑的銀碗,不讓它沾染灰塵。
丹爐設在後院的藥圃旁,清玄子特意趕來護法。林恩燦按照丹經所示,先將靈犀角粉投入爐中,以靈力引燃炭火,再依次加入忘憂草蕊、冰魄融液……爐中漸漸升起白霧,霧氣裡竟浮現出俊寧師父的虛影,正微笑著指點他控火的力道:“火候再穩些,丹成時需以玲瓏心溫養片刻。”
虛影消散時,爐頂“叮”地輕響,三枚瑩白的丹藥浮現在空中,藥香瞬間漫遍東宮。靈狐跳上爐台,用爪子輕輕撥弄丹藥,似在檢查成色;靈雀銜來玉盒,將丹藥小心翼翼地收好;靈豹則對著丹爐低吼兩聲,像是在慶賀。
清玄子撫著長髯讚歎:“此丹凝聚了殿下的靈力與靈寵的護持,藥效定能翻倍。”他接過玉盒,“我這就派人送往南疆,讓那些百姓早日康複。”
暮色降臨時,藥圃裡的忘憂草還在散發著清香。林恩燦望著丹爐餘燼,靈狐蜷回他腳邊,玲瓏心的暖光與掌心殘留的藥香交融。他忽然明白,師父留下的丹方,從來不止是治病的藥,更是讓他們明白:守護蒼生,既要劍指邪祟的果決,也要有醫者仁心的溫柔。
林牧正教靈雀辨認新采的草藥,林恩燁則帶著靈豹在月下練拳,拳風裹挾著藥香,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朗。林恩燦握緊手中的丹經,知道這隻是開始,未來還有更多的責任要扛,但隻要身邊有這些人、這些寵,有師父留下的智慧與信念,便定能讓這人間,少些疾苦,多些安康。
月光穿過藥圃,照在三人一獸的身影上,溫柔得像層紗。丹方初現的微光裡,藏著的是傳承不息的守護,與生生不息的希望。
林恩燦將回春丹交給清玄子的弟子時,靈狐忽然用爪子扯了扯他的衣擺,鼻尖指向丹爐旁的青石——那裡不知何時多了道細微的裂紋,裂紋裡滲出點點墨色汁液,帶著蝕骨的涼意。
“這是……蝕心教的‘墨毒’。”林恩燦指尖凝聚靈力,暖意拂過裂紋,汁液瞬間凝固成冰。他忽然想起俊寧師父曾說,蝕心教最擅用毒,墨毒遇靈力則化,需以極北冰魄的寒氣鎮住。“林牧,取冰魄碎屑來!”
林牧應聲轉身,靈雀已銜著裝冰魄的銀碗飛過來,碗沿還沾著幾片忘憂草葉。他將碎屑撒在裂紋上,林恩燁早已按住靈豹的頭,不讓它湊近——靈豹的玄甲雖堅,卻怕這墨毒蝕穿甲片。“哥,清玄子師兄說墨毒會順著石縫滲進藥圃,得用淨化符!”
林恩燦從袖中摸出俊寧師父留給他的符紙,靈力催動下,符紙燃起淡金色火焰,貼在裂紋處。墨毒遇火滋滋作響,化作縷縷黑煙,靈狐趁機撲上去,用爪子扒開碎石,露出底下藏著的一小截毒管——顯然是有人刻意埋在這裡,想汙染藥圃的土壤。
“蝕心教餘孽還沒清乾淨。”林恩燁拍了拍靈豹的頸甲,靈豹低吼一聲,鼻尖在地麵嗅著,忽然朝著西側假山竄去。“那邊有動靜!”
林恩燦緊隨其後,靈狐輕盈地跳上假山,對著石洞裡的黑影發出警告的嘶鳴。林牧讓靈雀叼著淨化符守在藥圃,自己則抽出腰間短刀:“師兄說過,墨毒怕靈雀的清啼,你且守住這裡!”
假山後,黑影正欲將另一管墨毒埋入藥圃,靈豹猛地撲上去,玄甲撞擊聲震得石屑紛飛。林恩燦揮掌擊向黑影後心,靈力裹挾著冰魄寒氣,將對方手中的毒管震落。“俊寧師父的仇,今日該算了!”
黑影踉蹌倒地,麵罩滑落,露出張與當年給俊寧下毒的教徒一模一樣的臉。“太子殿下好身手!”他獰笑著啐出一口血沫,“可惜啊,藥圃的根須已經吸了墨毒,不出三日……”話未說完,靈雀忽然從空中俯衝而下,清越的啼鳴如利刃割過,黑影頓時捂著頭慘叫——靈雀的聲音正是破解墨毒咒的密鑰,這是清玄子特意教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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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趁機將淨化符貼在黑影眉心,符紙金光一閃,黑影身上的墨毒瞬間消退,癱軟在地。林恩燁踢了踢對方,靈豹則用鼻尖蹭了蹭林恩燦的手背,像是在邀功。
“清玄子師兄果然料事如神。”林牧笑著摸了摸靈雀的羽毛,“他說蝕心教定會反撲,讓我們提前備著靈雀的清啼錄音,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林恩燦望著藥圃裡安然無恙的忘憂草,靈狐正蜷在草叢裡打滾,沾了身草香。他低頭看了眼掌心的冰魄碎屑,寒氣混著藥香漫開——俊寧師父,您看,您教的靈力控火術,不僅能煉丹,還能護這一方藥圃無虞。
月光爬上丹爐頂時,三人並肩坐在石階上,靈狐、靈雀、靈豹依偎在旁。林恩燁拋著從黑影身上搜出的毒經,忽然笑出聲:“這下總算清淨了。”林牧的靈雀啄了顆忘憂草籽丟給他,林恩燦接住籽兒,輕輕按進土裡:“清淨了,才好讓新苗紮根。”
夜風裡,忘憂草的氣息越來越濃,像是俊寧師父在說:“好孩子,這天下的根,你們守得穩。”
秋意染黃東宮的銀杏時,清玄子帶著南疆傳來的捷報登門。“回春丹效果奇佳,中了蠱毒後遺症的百姓已儘數康複。”他將一卷卷宗遞給林恩燦,裡麵夾著片乾枯的忘憂草葉,“這是當地藥農托我轉交的,說要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靈狐湊過來,鼻尖蹭著草葉,忽然對著卷宗輕叫兩聲。林恩燦翻開卷宗,發現最後幾頁記載著蝕心教的殘餘勢力——竟有一小股藏在真皇學院的後山,以講學為掩護,偷偷培育新的蠱蟲。
“藏得夠深。”林恩燁摩挲著玄鐵刀的刀柄,靈豹趴在他腳邊,玄甲上的金紋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正好去學院看看師父當年種的那棵老槐樹,順便把這群老鼠揪出來。”
林牧已開始清點符囊,靈雀銜著“破幻符”落在他肩頭:“清玄子師兄說,那夥人擅長幻術,破幻符能讓他們現形。”
次日清晨,三人一踏入真皇學院,靈狐便掙脫林恩燦的懷抱,竄向後山的方向。老槐樹枝繁葉茂,樹下站著個青衫講學的老者,正給幾個學子講解《蠱經》,指尖翻動間,書頁上的蠱蟲圖案竟似活了過來。
“就是他。”林恩燦按住腰間長劍,靈狐的碧眼射出綠光,老者周身的青衫瞬間化作黑袍,學子們也露出了蝕心教的蛇紋令牌。
“殿下倒是比我想的早來一步。”老者冷笑,揮袖放出無數飛蛾,飛蛾翅膀扇動著粉霧,聞之令人頭暈目眩。林牧迅速甩出“清心符”,符紙金光護住三人,靈雀則振翅高飛,銀翅抖落的金粉粘在飛蛾身上,飛蛾頓時墜地化作黑煙。
林恩燁與靈豹並肩衝鋒,玄鐵刀劈開黑袍人的攻勢,靈豹的利爪撕開幻術屏障,玄甲上的“護”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輝。老者見勢不妙,轉身想逃,林恩燦的劍已攔在他身前,劍尖凝聚的靈力帶著玲瓏心的暖意,直刺他眉心:“師父的學院,豈容爾等玷汙!”
老者慘叫著後退,黑袍下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竟是當年給俊寧師父下毒的藥童!“我恨啊!憑什麼他能當仙師,我隻能做個藥童!”他瘋狂地甩出蠱罐,林恩燦卻不閃不避,玲瓏心的光芒爆發,蠱罐在半空中便化作齏粉。
“師父從未輕賤過任何人,是你自己被心魔吞噬。”林恩燦一劍挑落他手中的骨杖,“今日便讓你在師父親手種的槐樹下認罪。”
老槐樹的葉子沙沙作響,像是俊寧師父在歎息。靈狐跳上樹枝,叼下片泛黃的葉子,落在老者麵前——那是當年師父教他辨藥時,特意夾在《藥經》裡的標本,葉尖還留著師父的指溫。
老者望著葉子,忽然癱倒在地,淚如雨下:“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仙師……”
清玄子帶著弟子趕來時,正見林牧用淨化符淨化殘留的蠱氣,靈雀落在槐樹枝頭,清啼聲驅散了最後一絲陰霾。林恩燁靠在靈豹身上,看著老者被押走,忽然道:“哥,你說師父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林恩燦撫摸著槐樹粗糙的樹乾,靈狐蜷在他腳邊,尾巴掃過樹下的泥土,露出塊刻著“寧”字的木牌——是他小時候跟著師父種樹時,偷偷埋在土裡的。“師父說過,善惡終有報,隻是時間早晚。”
夕陽穿過槐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恩燦望著兩個弟弟的身影,靈雀在枝頭歡鳴,靈豹在草地上打滾,靈狐則蹭著他的手心,暖意從指尖蔓延至心底。他知道,師父留下的不僅是學院與手劄,更是那份辨善惡、守本心的信念,而這份信念,正通過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
離開學院時,靈狐叼著那塊“寧”字木牌跑在前麵,像是在為他們引路。秋風卷起銀杏葉,鋪了滿地金黃,三人一獸的身影漸漸遠去,隻留下老槐樹在風中輕搖,守護著這方曾見證過無數故事的天地,靜待下一個春天。
冬祭那日,皇都飄起了細雪。林恩燦身著祭服,站在太廟的丹陛上,靈狐蜷在他袖中,尾巴尖偶爾探出,掃過冰冷的玉階。供桌上擺著俊寧師父的牌位,旁邊放著那半片修複好的“寧”字佩,玉佩上的溫度,仿佛還帶著師父的手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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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清玄子師兄說,蝕心教的餘黨已全部肅清,南疆、極北、皇都……再無蠱毒作祟。”林牧捧著祭文,靈雀站在他肩頭,用喙尖輕輕梳理著他祭服上的流蘇,“這是咱們兄弟合力守住的天下,該讓師父知道。”
林恩燁牽著靈豹站在丹陛一側,玄甲上的雪沫被體溫融成水珠,靈豹的低吼被殿內的肅穆壓得極輕。“等祭典結束,我讓禦膳房做桌素宴,就像師父當年帶咱們在學院時那樣,喝著菊花酒,吃著桂花糕。”
祭文讀罷,林恩燦上前,將一瓣曬乾的忘憂草花放在師父牌位前——那是用回春丹救下的南疆百姓托人送來的,說此花能安神,願仙師安息。玲瓏心在懷中微微發燙,俊寧師父的靈識似在輕歎,帶著釋然的暖意:“燦兒,你們做得很好。”
靈狐忽然從他袖中竄出,跳上供桌,用爪子將“寧”字佩推到牌位旁,像是在完成某個約定。林恩燦望著牌位上師父的名字,忽然想起小時候,師父總說:“修行者,修的不是長生,是心安。”如今想來,這份心安,便是看著身邊人安康,看著天下無災。
祭典結束後,雪下得更大了。三人並肩走在回宮的路上,靈狐在雪地裡追逐著靈雀的影子,靈豹則用頭蹭著林恩燁的手背,玄甲上的“護”字在雪光中閃著溫潤的光。
“哥,你看那片梅林。”林牧指著宮牆下的紅梅,靈雀振翅飛去,落在最高的枝頭,銀翅與紅花相映,格外好看,“像不像師父手劄裡畫的那幅‘雪中紅梅圖’?”
林恩燦望著梅林,點了點頭。玲瓏心的暖光透過衣襟,映在他眼底,也映著漫天飛雪裡,三個少年與靈寵相依的身影。他知道,守護的故事不會結束,就像這循環的四季,就像這生生不息的人間。
東宮的暖閣裡,很快飄起了桂花糕的甜香。林恩燦翻著師父的手劄,靈狐蜷在他膝頭打盹;林牧教靈雀辨認藥草圖譜,靈雀的銀翅掃過書頁,留下細碎的羽痕;林恩燁則在給靈豹的玄甲拋光,時不時逗得靈豹發出溫順的呼嚕聲。
窗外的雪還在下,紅梅的暗香順著窗縫鑽進來,與糕點香、藥草香融在一起,像極了當年真皇學院的冬日午後。林恩燦抬頭,看著弟弟們的笑臉,看著靈寵們的親昵,忽然明白,師父留下的最珍貴的遺產,從不是丹方、手劄、功法,而是這份讓他們兄弟同心、守護彼此、守護天下的信念。
玲瓏心的光芒,在暖閣的燭火裡流轉,溫柔而堅定。就像師父從未離開,就像他們永遠是那個在學院裡練劍、辨藥、聽師父講“為生民立命”的少年,帶著靈寵的陪伴,帶著心中的光,一步步走向更長遠的未來。
這人間,值得。
上元節的花燈照亮了皇都的長街,林恩燦站在城樓上,靈狐蜷在他肩頭,尾巴掃過掛著的宮燈流蘇。樓下的人群裡,林牧正舉著盞兔子燈,靈雀站在燈簷上,銀翅在燈火裡閃著微光;林恩燁則牽著靈豹,玄甲上貼滿了孩童們送的剪紙,靈豹的鼻尖蹭著一個小姑娘遞來的糖葫蘆,顯得格外溫順。
“哥,清玄子師兄說,今年南疆的忘憂穀花開得比往年都盛。”林牧仰頭喊道,靈雀振翅飛到城樓上,落在林恩燦手邊,嘴裡叼著顆亮晶晶的糖球。
林恩燁也跟著起哄:“等過了節,咱們再去趟真皇學院,給師父的老槐樹澆點水,看看您當年埋的‘寧’字木牌發芽沒。”靈豹配合地低吼一聲,像是在應和。
靈狐忽然從林恩燦肩頭跳下,順著城牆的磚縫竄到樓下,叼回個捏糖人的擔子——是個老藝人正在捏俊寧師父的模樣,糖人手裡還牽著隻小狐狸。林恩燦接過糖人,指尖觸到溫熱的糖麵,玲瓏心在懷中輕輕發燙,師父的聲音似在耳畔:“燦兒,你看這人間煙火,多好。”
長街儘頭忽然響起舞龍的鑼鼓聲,金色的龍身在燈海裡翻滾,百姓們的歡呼此起彼伏。林恩燦望著這片熱鬨景象,靈狐跳回他懷裡,靈雀落在他肩頭,遠處的林牧和林恩燁正笑著朝他揮手,靈豹的玄甲在燈火裡泛著溫暖的光。
他忽然明白,所謂傳承,從不是孤守著過去的記憶,而是帶著師父的期盼,帶著身邊人的陪伴,把日子過成他希望的模樣——有煙火,有歡笑,有守護,有安寧。
夜風吹過城樓,帶來花燈的暖意與百姓的笑語。林恩燦握緊手中的糖人,低頭看向懷裡的靈狐,它正睜著碧眼望著下方的繁華,尾巴輕輕晃動。遠處的宮燈連成一片星海,像極了師父當年教他識星時,指過的那片夜空。
這人間,正如師父所願。而他們,會一直守下去。
長街的鑼鼓聲震得城磚都在發顫,林恩燁牽著靈豹擠到人群前排,靈豹的玄甲被花燈映得流光溢彩,引得孩子們圍著它拍手。“哥快看!那龍嘴裡還含著顆夜明珠呢!”他回頭朝城樓上喊,靈豹忽然昂首低吼一聲,竟跟著舞龍的節奏甩了甩尾巴,逗得周圍人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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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舉著兔子燈追過來,靈雀從燈簷上飛起,銜住龍尾上的彩綢,帶著兔子燈在龍身周圍繞了個圈。“清玄子師兄說,這舞龍的頭牌是從南疆請來的老匠人,耍了五十年龍了!”他踮腳朝林恩燦揮手,靈雀忽然俯衝下來,把嘴裡的彩綢丟在林恩燦腳邊,像是在邀功。
林恩燦低頭撫了撫靈狐的背,靈狐蹭了蹭他的手心,碧眼望著樓下的熱鬨,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呼嚕聲。他忽然想起俊寧師父說過的話:“守護不是站在高處看著,是要走進煙火裡,知道他們在笑什麼,盼什麼。”
正想著,靈狐忽然從他懷裡跳下,順著城牆的排水口溜到樓下,叼著個摔在地上的糖畫跑回來——是個被擠散的小丫頭掉的,畫的正是靈狐的模樣。林恩燦笑著接過,靈雀立刻銜來片金箔,靈巧地貼在糖畫的眼睛上,頓時活靈活現。
“哥,扔下來!小丫頭在那邊哭呢!”林恩燁指著不遠處,靈豹正用頭輕輕蹭那丫頭的手背哄她。林恩燦手腕一揚,糖畫在空中劃出道弧線,正好落在丫頭懷裡。她破涕為笑,舉著糖畫朝城樓揮手,靈雀立刻衝她飛去,在她發間落了根羽毛當禮物。
夜漸深,舞龍隊拐進另一條街巷,林牧和林恩燁也跟著人群往前挪。靈豹忽然停下腳步,對著城樓上的林恩燦低吼一聲,像是在催他下來。林恩燦笑著搖搖頭,靈狐卻已經順著他的衣袖竄到肩頭,用尾巴拍了拍他的臉頰。
他轉身下樓時,正撞見俊寧師父的虛影在樓梯口站著,還是當年教他辨藥時的模樣,手裡拿著株開得正盛的忘憂草。“燦兒,”虛影笑了,聲音輕得像風,“你看,這人間的燈,比天上的星亮多了。”
林恩燦握緊袖中的“寧”字木牌,那是師父當年送他的成人禮。靈狐在他肩頭蹭了蹭,靈雀帶著片花瓣落在他發間,遠處傳來林恩燁和靈豹的笑聲,混著花燈的暖光,漫過整座皇城。
他知道,師父一直都在。在靈狐的呼嚕聲裡,在靈雀的啼鳴裡,在弟弟們的笑鬨裡,在這萬家燈火裡。而他們,會帶著這份守護,把日子過成最暖的模樣。
林恩燦走下城樓時,上元節的煙火正好在夜空炸開,金紅交錯的光映在他臉上,也映在靈狐碧色的眼眸裡。林牧舉著兔子燈迎上來,靈雀落在燈柄上,銀翅沾著的金粉被風吹得簌簌飄落:“哥,前麵有猜燈謎的,清玄子師兄說最高的那盞燈籠裡,藏著他給咱們留的禮物。”
林恩燁早已拉著靈豹擠到燈謎架前,玄甲上的剪紙被人群蹭掉了好幾張,他卻毫不在意,指著條寫著“醫者仁心”的謎語大喊:“這個我知道!是‘寧’字!”靈豹配合地低吼一聲,引得周圍人鼓掌,掛謎的老者笑著遞給他支梅花簪:“公子好才思,這簪子送你家小友。”林恩燁愣了愣,把簪子彆在靈豹的耳後,惹得靈豹甩著尾巴直晃頭。
林恩燦走到燈謎架最高處,那盞燈籠上寫著“守得雲開見月明”,旁邊畫著株忘憂草。他略一思索,提筆在謎底處寫下“安”字——既是天下安寧,也是師父俊寧名字裡的那份安穩。老者掀開燈籠底座,裡麵掉出個錦囊,錦囊上繡著三隻靈獸:狐、雀、豹,正是靈狐它們的模樣。
“是清玄子師兄的筆跡。”林牧打開錦囊,裡麵是張藥方,“是‘長樂丹’,能安神健體,師兄說讓咱們給皇城的老人們送去。”靈雀立刻銜著藥方飛起來,像是在說“我知道醫館在哪”。
煙火又起時,三人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靈狐叼著那支梅花簪,時不時用簪尖蹭蹭林恩燦的手背;靈雀落在林牧肩頭,嘴裡還叼著塊從燈謎攤贏來的芝麻糖;靈豹則馱著林恩燁,玄甲上的梅花簪在燈火裡閃著細碎的光。
路過真皇學院的側門時,林恩燦忽然停下腳步。老槐樹的枝椏探過牆來,上麵竟掛著盞小小的燈籠,燈籠裡的燭火搖曳,照亮了樹乾上那個模糊的“寧”字。靈狐從他懷裡跳下,竄進牆內,片刻後叼回片帶著燈籠溫度的槐樹葉,葉尖還沾著點燭淚。
“是師父。”林恩燦輕聲說,指尖撫過樹葉的紋路,玲瓏心的暖光與葉上的溫度相融,“他也來看燈了。”
林牧和林恩燁都沒說話,隻是望著那盞燈籠笑了。靈雀對著牆頭叫了兩聲,靈豹低下頭,用頸間的玄甲輕輕蹭了蹭林恩燦的胳膊,像是在說“我們都在”。
夜空的煙火還在繼續,照亮了皇都的屋頂,也照亮了三個少年與靈寵相依的身影。林恩燦握緊那片槐樹葉,忽然明白,所謂圓滿,不是再無風雨,而是風雨來時,身邊有可依靠的人,有可信賴的寵,有心中不滅的光。
就像此刻,煙火在天上,燈火在人間,他們在路上,而師父的目光,永遠在身後。
上元節的餘溫還未散儘,真皇學院便出了樁怪事——三名學子深夜在演武場私鬥,一人被打斷胳膊,兩人丹田受損,而起因竟是為了爭奪參加“皇家術法會”的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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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燦接到消息時,正和靈狐在整理俊寧師父留下的術法典籍。靈狐忽然對著窗外輕叫,碧眼望向學院的方向,尾巴不安地掃著書頁。“是心魔作祟。”林恩燦合上典籍,指尖撫過靈狐的脊背,“術法會的名額雖重要,卻不至於讓學子痛下殺手。”
林牧帶著清玄子的手劄趕來,靈雀站在他肩頭,喙尖點著劄記中“妒火蠱”三字:“師兄說,這蠱能放大人心底的嫉妒,讓修士自相殘殺,是蝕心教當年沒來得及用的陰毒手段。”
林恩燁已牽著靈豹候在門外,玄甲上的梅花簪還彆在耳後,他將玄鐵刀往地上一頓:“定是漏網的餘孽搞鬼!靈豹,咱們去把那放蠱的揪出來!”靈豹低吼一聲,鼻尖在空氣中嗅著,忽然朝著學院的方向竄去。
踏入學院時,晨霧尚未散儘。演武場的青石地上還留著打鬥的痕跡,斷落的兵器上沾著淡淡的黑氣。靈狐竄到場邊的柳樹下,對著樹根處輕叫,那裡埋著個陶罐,罐口飄出的氣息與妒火蠱的記載分毫不差。
“藏得夠隱蔽。”林恩燦用靈力掀開陶罐,裡麵的蠱蟲早已死絕,隻留下層黑色的黏液。“是有人故意埋下,讓學子們在練功時吸入蠱氣。”
正說著,教學堂傳來爭吵聲。兩個學子正為了本《術法精要》互不相讓,其中一人眼冒紅光,竟抬手想推對方下台階。林牧迅速甩出清心符,符紙金光落在兩人身上,紅光頓時消退,兩人都愣在原地,像是不知方才為何失態。
“是藏書樓。”林恩燦看向靈狐,它的碧眼正盯著藏書樓的方向,“蠱氣源頭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