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木剛被移入丹房第三日,一群身著青衫的學子便堵在了院門外。為首的是個麵容倨傲的青年,腰間掛著“丹宗”令牌,見林恩燦走出,揚聲道:“太子殿下仗著九轉金丹爐,獨占沉水木與九尾蓮蕊,未免太不顧及同道情誼!”
林恩燁正給靈豹梳毛,聞言皺眉起身:“沉水木是我兄弟三人舍命從萬妖湖取回,何時成了‘獨占’?”靈豹也豎起耳朵,喉嚨裡發出警告的低吼。
林牧抱著靈雀站在林恩燦身側,少年氣不過:“你們有本事自己去取啊!多目玄龜的甲殼硬得很,怕是連雷魚都打不過吧?”靈雀似懂非懂,對著學子們扇動翅膀,帶起一陣小旋風。
靈昀倚在門框上,指尖轉著狐火:“丹宗的人倒是會說,當初黑風穀救人時不見蹤影,如今見了好處倒跑得比誰都快。”
那青衫學子臉色一沉:“我丹宗長老說,固魂丹需以‘同心草’為引,此草唯有我宗才有。殿下若肯分一半沉水木,我宗便願獻出藥草,否則……”
“否則怎樣?”林恩燦淡淡開口,目光掃過眾學子,“煉丹是為救人,不是爭利。同心草我這裡有,無需你們獻。”他轉身對靈昀道,“取三株同心草來。”
靈昀很快取來藥草,翠綠的草葉上凝結著露珠,正是先前在後山洞拓印術法時種下的。林恩燦將草葉遞向那青衫學子:“拿去。固魂丹煉成後,北疆的修士人人有份,不分你我。”
學子們麵麵相覷,那青衫青年接過同心草,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你……當真不分沉水木?”
“沉水木的靈氣需與九轉金丹爐相契方能發揮最大效用。”林恩燦指向爐房,“你們若信得過,可派兩人入內觀禮,看我如何煉製。”
俊寧與清玄子這時從內院走出,俊寧拂袖道:“恩燦的性子,你們該信。當年他為救戍邊士兵,曾以自身靈力溫養生春丹七日七夜,何曾計較過好處?”
清玄子亦道:“同心草雖出自丹宗,但藥效調和之法,我宗或有精進。不如讓林牧隨你們回去,共同研究藥引配比,如何?”
林牧眼睛一亮:“我去!靈雀能幫著辨藥,保證不會錯!”靈雀啾鳴一聲,用喙蹭了蹭他的臉頰。
那青衫學子臉上終於露出愧色,拱手道:“是我等狹隘了。殿下既願共享丹方,我宗願獻上所有同心草,助殿下早日煉成固魂丹。”
林恩燁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這才對嘛。都是修仙問道之人,該聯手時便聯手。”靈豹也收斂了敵意,搖著尾巴走到學子們麵前,用頭蹭了蹭最前麵那少年的手心。
眾學子散去後,林恩燦望著手中的沉水木,忽然對靈昀道:“多煉一爐固魂丹,分給藥宗。”
靈昀挑眉:“他們那樣對你,還分?”
“他們雖有私心,卻也是為了宗門修士。”林恩燦看向九轉金丹爐,爐身的金光柔和地漫開來,“師父說過,丹道的最高境界,是‘普惠’二字。這爐靈既認我為主,便該讓它的光,照得更遠些。”
爐身輕輕震顫,似在應和。林牧正背著行囊準備隨丹宗學子出發,靈雀在他頭頂盤旋;林恩燁則在整理固魂丹的藥材,靈豹趴在一旁守護。陽光穿過庭院,將眾人的身影與九轉金丹爐的光暈融在一起,暖融融的,仿佛連空氣都染上了幾分藥草的清香與同心協力的暖意。
固魂丹開爐那日,丹宗果然派了兩位長老前來觀禮。林恩燦立於九轉金丹爐前,沉水木已被靈昀以狐火削成薄片,與九尾蓮蕊的餘燼、同心草汁一同置於玉盤中,泛著淡淡的靈光。
“固魂丹講究‘破而後立’,需先以猛火淬煉沉水木的陰寒,再以柔火溫養蓮蕊的清靈。”林恩燦指尖凝起金輝,輕點爐口,“靈昀,借你的狐火引動爐心雷紋。”
靈昀應聲結印,九條狐尾同時燃起紅焰,焰尖探入爐中,與先前丹劫留下的雷紋相撞,頓時騰起紫金色的火苗。沉水木薄片投入爐中,竟在火中化作點點墨光,與雷紋交織成網。
丹宗的白長老撫著長須,眼中滿是驚歎:“以雷火淬陰木,竟是這般手法!難怪俊寧仙長總說太子殿下的丹術已入化境。”
林恩燁守在爐側,將調和好的同心草汁分三次注入,每次注入,爐身便輕顫一下,爐壁的湖光圖裡,水波竟泛起漣漪。“哥,靈豹說爐溫正好,該加‘養魂花’了。”
林恩燦點頭,靈雀這時從院外飛來,爪下抓著個玉盒——那是林牧在丹宗研究出的新配比藥引,混了雷魚的靈珠粉末。“牧兒托靈雀帶話,說這粉末能讓丹藥更具靈性。”少年的聲音透過靈雀的鳴叫聲傳來,帶著幾分雀躍。
靈珠粉末落入爐中,紫金色的火苗驟然拔高,竟在爐口凝成個小小的魂影,似笑似泣。“成了!”清玄子撫掌道,“魂影現,說明丹藥已生魂識!”
俊寧從丹架後走出,手中拿著三枚玉瓶:“待丹成,一枚送丹宗,一枚留北疆,最後一枚……”他看向林恩燦,“留給你自己。這固魂丹不僅能護人魂魄,更能穩固修士的道心,對你日後衝擊更高境界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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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燦卻搖頭,將玉瓶推回:“師父,不如將最後一枚融入九轉金丹爐的靈核。爐靈初醒,正需滋養,有了固魂丹之力,它定能承載更強的靈力。”
爐身似懂了他的意思,輕輕嗡鳴,金色紋路如流水般淌過林恩燦的手背,帶著幾分親昵。
三日後,固魂丹出爐。三十粒丹藥懸浮於爐口,每粒都裹著層淡淡的魂光,聞之能定心神。丹宗長老捧著丹藥,對著林恩燦深深一揖:“太子殿下胸襟,我宗自愧不如。從今往後,丹宗願與殿下共享所有丹方,共護這方天地的修士。”
林恩燁笑著將靈豹頸間的獸牙項鏈取下,掛在白長老手中的藥箱上:“一點心意,靈豹說這項鏈能避邪祟,送您護丹。”
靈昀則將剩餘的沉水木碎屑包好:“這些留給丹宗,雖不足煉固魂丹,卻能改良‘安神散’。”
待眾人散去,林恩燦望著九轉金丹爐,爐靈的光暈比往日更盛,隱約能看到個模糊的孩童身影在爐內晃動。他忽然笑道:“以後,你便叫‘九宸’吧。”
爐身輕顫,似是應下。靈雀落在爐頂,靈豹趴在爐邊,林恩燁正用玄鐵匕首為爐身刻下“九宸”二字,陽光透過窗欞,將這一幕染成溫暖的金色。
林恩燦知道,這隻是開始。九轉金丹爐有了靈名,他們兄弟的修行之路也將繼續延伸,或許會有更多挑戰,但隻要爐火不滅,親情不散,便總有溫暖的光,照亮前路。
九宸靈核融入固魂丹力後,九轉金丹爐愈發通靈。林恩燦夜裡打坐時,常能聽見爐內傳來細微的嗡鳴,似在與他訴說丹火的喜怒。這日清晨,他剛將新采的“曦光草”投入爐中,九宸忽然劇烈震顫,爐壁的湖光圖與雷紋同時亮起,竟在半空投射出一幅影像——北疆邊境,妖獸潮正衝破防線,無數修士的魂魄被妖氣吞噬,慘狀觸目驚心。
“是‘噬魂蟻’!”俊寧匆匆趕來,指著影像中密密麻麻的黑色蟻群,“此蟻專噬魂魄,固魂丹雖能護魂,卻抵不住這般蜂擁!”
林恩燁握緊玄鐵匕首,靈豹的金甲泛起冷光:“哥,我去支援!靈豹的利爪能撕開蟻群!”
林牧卻急得跺腳:“靈雀的雷火隻能燒死外圍的蟻蟲,它們的蟻後躲在巢穴深處,殺不儘的!”
林恩燦凝視著影像中修士們渙散的魂光,忽然看向九宸:“九宸,能借你的爐心雷火一用嗎?”爐身輕顫,紫金色的火苗從爐口竄出,似在應答。他轉向靈昀:“你的狐火能燒穿地底嗎?噬魂蟻的巢穴定在地下深處。”
靈昀指尖狐火暴漲:“九尾蓮蕊的餘燼還在,我能凝出‘焚天焰’,燒穿百丈土層!”
清玄子迅速鋪開輿圖:“噬魂蟻怕‘定魂石’,我這就去藏經閣取石礦分布圖!林牧,你隨我去采石頭,磨成粉末撒向蟻群,能暫時困住它們!”
“恩燁,你帶靈豹與固魂丹先行,用玄鐵匕首引地脈靈氣築牆,為修士們爭取時間。”林恩燦有條不紊地分派,最後看向俊寧,“師父,煩請您坐鎮丹房,以靈力維係九宸的影像,我們隨時傳訊。”
俊寧頷首:“去吧,九宸的雷火與靈昀的狐火相融,威力無窮,切記見好就收,莫要傷及地脈。”
三隊人馬分頭行動。林恩燁與靈豹禦匕首先行,金甲豹的利爪在邊境劃出數道深溝,地脈靈氣噴湧而出,瞬間凝成冰牆,暫時擋住蟻群;林牧跟著清玄子深入礦山,靈雀銜著定魂石粉末撒向空中,粉末遇妖氣化作白光,果然讓蟻群行動遲緩;林恩燦則與靈昀禦劍直奔蟻巢方向,九宸懸在他身側,爐口的雷火與靈昀的焚天焰纏繞成柱,所過之處,妖氣儘數消散。
“就在下麵!”靈昀指著一處地麵微微隆起的土坡,狐火化作火龍鑽入地下,“殿下,蟻後在百丈深處!”
林恩燦引九宸之力,紫金色雷火如鑽般猛砸土坡,地麵轟然開裂,露出個黑黢黢的巢穴。蟻後龐大的身軀在巢穴中蠕動,無數噬魂蟻從它尾部湧出。
“焚天焰,起!”靈昀九尾齊張,狐火與雷火合二為一,順著裂縫灌入巢穴。隻聽一陣刺耳的嘶鳴,蟻後在火中掙紮片刻,漸漸化作焦炭,周圍的噬魂蟻失去母巢支撐,瞬間潰散。
邊境的冰牆後,林恩燁正將固魂丹分給受傷的修士,見蟻群退散,靈豹興奮地撲向空中,金甲在陽光下閃得耀眼。林牧帶著靈雀飛來,少年手裡捧著袋定魂石:“哥!清玄子師兄說剩下的石頭能煉‘鎮魂符’,以後再也不怕噬魂蟻了!”
林恩燦望著恢複平靜的邊境,九宸的雷火漸漸收斂,爐身映著天邊的晚霞,湖光圖裡竟多了道彩虹。靈昀擦了擦額頭的汗,笑道:“這下北疆安穩了,九宸的火術怕是又精進了。”
回程時,九宸忽然輕顫,爐壁投射出俊寧的影像:“恩燦,丹宗送來了新煉的‘聚魂丹’,說要與你們共研改良之法。”
林恩燦看著影像中丹宗長老誠懇的笑臉,又看了看身邊歡呼的弟弟與靈寵,忽然覺得,九轉金丹爐的意義,從來不止於煉丹。它以爐火為媒,讓分歧化為協力,讓隔閡變成同心,正如這天地間最堅韌的道——從不是孤芳自賞,而是眾誌合力,方能煉出最溫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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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似懂了他的心思,爐口飄出一縷藥香,與靈雀的鳴、靈豹的低吼、少年們的笑混在一起,在晚風裡釀出最甘醇的滋味。
回到丹房,九宸爐身還殘留著焚天焰的餘溫,林恩燦正用靈泉擦拭爐壁,水珠落在雷紋上,竟化作細碎的金芒)
林恩燦:“這次多虧九宸的雷火夠烈,不然燒不透蟻後的巢穴。”他指尖輕撫爐身,“隻是耗了太多爐靈,得用‘養魂玉’溫養幾日。”
靈昀正將九尾蓮蕊的最後一點餘燼收進玉盒,聞言笑道:“殿下心疼九宸了?它現在靈智漸開,怕是聽得懂你的話呢。”話音剛落,爐口果然輕輕冒出一縷火苗,似在撒嬌。
林牧抱著靈雀湊過來,靈雀的爪子上還沾著定魂石粉末:“清玄子師兄說,鎮魂符裡加些九宸的爐灰,威力能翻倍!哥,能不能刮點給我?”
林恩燁敲了敲他的腦袋:“就知道折騰。九宸剛渡完劫,你當爐灰是尋常東西?”靈豹也跟著低吼一聲,用頭把林牧往旁邊拱了拱。
俊寧端著一碗“凝神湯”走進來,放在爐邊的石台上:“這是用沉水木的根須熬的,你們仨分著喝,安撫下紊亂的靈力。”他看向林恩燦,“丹宗的聚魂丹方我看過了,缺一味‘引魂草’,萬靈穀深處有,隻是那地方……”
“有噬靈瘴?”林恩燦接過湯碗,“正好九宸需要水脈靈氣滋養,我帶它再去一趟萬靈穀。靈昀的狐火能避瘴,牧兒的靈雀能尋草,正好順路。”
林牧眼睛一亮:“我去我去!上次在萬妖湖沒玩夠,靈雀說萬靈穀有會唱歌的花!”靈雀立刻啾鳴起來,翅膀拍得歡快。
林恩燁放下玄鐵匕首:“我留守,用玄鐵精加固丹房結界。靈豹說近日山中有異動,怕是還有漏網的噬魂蟻。”
清玄子這時從外院進來,手裡拿著張丹方拓片:“林牧,你看這‘雷火符’的改良版,加了靈雀的靈羽灰,引雷時能帶著風旋,正合你的禦風術。”
林牧接過拓片,靈雀在他肩頭蹭了蹭,少年忽然拍手:“對了!丹宗的白長老說,想跟哥討教雷火淬丹的法子,還說要把他們壓箱底的‘九轉還魂丹’殘卷送來!”
俊寧撫須而笑:“這是好事。丹道本就該互通有無,你師父我年輕時,還跟丹宗的老宗主搶過藥草呢。”他看向林恩燦,“九宸靈智開了,正好讓它學學彆家的丹術,博采眾長方能精進。”
林恩燦望著九宸爐口跳動的火苗,又看了看兩個弟弟期待的眼神,忽然覺得這丹房的煙火氣,比任何丹藥都更能安人心。
“好。”他頷首,“明日先去萬靈穀采引魂草,回來便與丹宗的人切磋。靈昀,記得帶上聚火囊,引魂草需用狐火裹著采,不然會化作青煙。”
靈昀指尖狐火一閃:“放心,保證完好無損。”
爐身輕輕震顫,似在應和。靈雀落在爐頂,用喙梳理著羽毛;靈豹趴在林恩燁腳邊,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掃著地麵;林牧正纏著清玄子問雷火符的畫法,少年的笑聲混著藥香漫開來,讓九宸的餘溫都添了幾分暖意。
次日天未亮,林恩燦已將養魂玉嵌入九宸爐底。玉質溫潤,與爐身的雷紋相觸,竟滲出絲絲縷縷的白氣,那是滋養爐靈的精純靈氣。“走吧,”他指尖輕叩爐身,“萬靈穀的晨露最養引魂草,去晚了怕是要被山精捷足先登。”
靈昀早已整裝待發,銀發用一根紅繩束起,狐尾化作腰帶纏在腰間:“殿下放心,我昨夜讓狐火在聚火囊裡溫了整夜,保準引魂草沾不著半點雜氣。”
林牧抱著靈雀從門外竄進來,少年鼻尖還沾著點墨痕——想來是昨夜偷偷練雷火符到深夜。“哥!清玄子師兄說引魂草怕吵,靈雀答應一路上不叫了!”他說著捂住靈雀的嘴,小家夥委屈地眨眨眼,卻真的沒發出半點聲響。
三人一爐一雀離了丹房,林恩燁與靈豹立在門口相送。金甲豹忽然用頭蹭了蹭林恩燦的手背,頸間的獸牙項鏈閃過微光——那是林恩燁昨夜以靈力溫養過的,據說能驅避山林精怪。
“二哥等著我們帶會唱歌的花回來!”林牧回頭揮揮手,靈雀也配合地揮了揮翅膀。
萬靈穀的晨霧尚未散儘,靈雀輕盈地在前方引路,時不時停在某株草葉上啄飲晨露,再飛回林牧肩頭,將露珠吐在他手心裡。“清清涼涼的!”少年咂咂嘴,“靈雀說這是‘醒神露’,比醒神丹還管用。”
靈昀忽然停步,狐尾輕輕一揚:“前麵有動靜。”他指尖彈出一縷狐火,照亮前方霧氣——隻見幾隻毛茸茸的“草精”正圍著一簇紫色的草葉打轉,那草葉頂端結著晶瑩的花苞,正是引魂草。
“它們也想采?”林牧壓低聲音,靈雀立刻繃緊翅膀,作勢要撲。
林恩燦卻按住他的手:“草精以引魂草的花蜜為食,不必傷它們。”他引九宸爐光在掌心凝成個小小的玉瓶,“靈昀,用狐火引花苞吐蜜,給它們留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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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昀依言而行,狐火化作溫柔的紅焰拂過花苞,紫色花瓣緩緩張開,溢出琥珀色的花蜜。草精們歡呼著湊上前,用小小的葉片捧著花蜜吸食,林恩燦趁機將引魂草整株連根拔起,根係上還沾著幾顆飽滿的草籽。
“留著草籽,回去種在丹房外。”他將草籽小心收好,“來年便能自己長引魂草了。”
回程時,靈雀終於忍不住一展歌喉,清脆的鳴叫驚起林間宿鳥,與引魂草的淡香纏在一起,格外悅耳。林牧忽然指著前方:“哥!你看那是不是會唱歌的花?”
隻見崖邊生著一片粉色的花,花瓣開合間竟真的發出叮咚聲,像極了玉磬。靈昀湊近聞了聞,笑道:“是‘音靈花’,能安神,正好給九宸當養料。”
林恩燦摘下一朵,剛要遞給九宸,爐身忽然劇烈震顫,爐口的雷火竄起半尺高——遠處天際,一道黑氣正迅速蔓延,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
“是‘腐靈瘴’!”靈昀臉色驟變,“比噬靈瘴更凶,能腐壞一切靈氣!”
林牧立刻讓靈雀升空探查,少年的聲音帶著驚慌:“黑氣是從黑風穀方向來的!清玄子師兄傳訊說,是黑風老妖的餘黨在搗鬼,他們用噬魂蟻的屍骸煉了這瘴氣!”
林恩燦當機立斷:“靈昀,用狐火護著引魂草;牧兒,讓靈雀引雷劈散前方的瘴氣,我們繞道回丹房!”
九宸的爐光驟然暴漲,將三人護在其中。靈雀振翅引雷,銀蛇般的雷光撞在黑氣上,雖隻能撕開一道小口子,卻為他們爭取了時間。林恩燦望著那片迅速逼近的腐靈瘴,忽然握緊引魂草:“這瘴氣怕魂靈之力,引魂草或許能克製它。”
回到丹房時,林恩燁已帶著靈豹布好了結界,俊寧與清玄子正站在結界前,神情凝重。“你們可回來了!”清玄子鬆了口氣,“腐靈瘴已逼到穀口,丹宗的人正在拚死抵擋。”
林恩燦將引魂草遞給俊寧:“師父,這草能引魂,或許能淨化瘴氣。”
俊寧接過草葉,指尖靈力微動,引魂草竟在他掌心化作一道綠光,融入結界光幕。奇妙的是,那綠光所過之處,撞來的腐靈瘴竟如冰雪消融般退散了。
“有用!”林恩燁興奮地拍了下靈豹,“哥,快讓九宸煉引魂丹,越多越好!”
林恩燦立刻將剩餘的引魂草投入九宸,爐身的雷火與狐火同時燃起。他看向眾人,眼中雖有疲憊,卻亮得驚人:“腐靈瘴雖凶,但它怕魂靈,我們有引魂草,有九宸,更有彼此——總能守住這方天地。”
九宸似在應和,爐口飄出的藥香與音靈花的叮咚聲、靈雀的鳴叫、靈豹的低吼交織在一起,在腐靈瘴逼近的陰霾中,撐起一片溫暖而堅定的光。
九宸爐的藥香越來越濃,引魂丹的光暈在爐口凝成點點螢光,靈昀的狐火不時舔舐著爐壁,將草葉的精元逼得更純。林恩燦指尖搭在爐耳上,感受著內裡靈力的流轉,忽然道:「引魂草的魂氣太散,得用九宸的雷紋收束。靈昀,借你三簇狐火,要最烈的那種。」
靈昀揚手甩出三道赤紅焰苗,焰心泛著幽藍:「早備著呢。」狐火撞入爐中,與雷紋相觸的刹那,爐身竟嗡嗡唱起歌來,那聲音與音靈花的叮咚聲相和,引得丹房裡的藥草都輕輕搖曳。
林恩燁蹲在靈豹身邊,正用靈豹褪下的金鱗加固結界,聞言抬頭:「哥,結界外的瘴氣退了些,但黑風老妖的餘黨在作法,腐靈瘴裡摻了噬魂蟻的屍氣,綠光淨化得越來越慢了。」靈豹低吼一聲,用頭蹭了蹭他的手背,頸間獸牙項鏈泛著微光。
「無妨。」林恩燦盯著爐口漸顯的丹影,「引魂丹成時,我以太子印催動九轉金丹爐的器靈,讓丹氣順著結界漫出去,既能淨化瘴氣,也能護住外麵修士的魂靈。」他忽然看向林牧,「靈雀能引雷,到時讓它銜著丹丸在結界上空飛一圈,雷火加魂氣,定能燒得那屍氣無所遁形。」
林牧立刻摸了摸肩頭的靈雀,小家夥啾鳴一聲,用喙蹭了蹭他的指尖,像是領了令。清玄子在一旁補畫符紙,聞言笑道:「牧兒這靈雀通人性,上次引雷劈腐靈瘴那一下,可比我這老骨頭的雷符準多了。」
俊寧正用靈力梳理引魂草的殘葉,聞言頷首:「恩燦這法子穩妥。不過九轉金丹爐的器靈沉睡多年,雖借引魂草醒了些,怕是經不起太猛的催動。」他從袖中摸出枚玉佩,「這是當年我給你母親護魂用的,你且拿著,等下催動爐靈時,用它墊著掌心,能緩衝三成衝擊力。」
林恩燦接過玉佩,觸手溫潤,還帶著淡淡的靈力餘溫。靈昀忽然嗤笑一聲,狐尾在身後輕輕擺動:「俊寧仙長也太小看殿下了,九宸跟殿下心意相通,上次煉固魂丹時,爐口都主動給殿下遞丹勺呢。」
「哦?還有這等事?」林恩燁來了興致,「哥,你藏著掖著的,怎麼從沒跟我們說過?」
林恩燦嘴角微揚,指尖在爐壁敲了敲,九宸似有感應,爐口飄出片丹屑落在他掌心。「不過是爐靈初醒時的小動靜罷了。」他將丹屑彈給靈豹,靈豹湊過來舔了舔,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呼嚕聲,「眼下要緊的是煉丹。靈昀,火再烈些,丹紋快凝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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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昀應了聲,周身狐火暴漲,連帶著他的銀發都染上層紅霞。林牧忽然指著窗外:「師兄你看!清玄子師兄他們快頂不住了,瘴氣裡鑽出好多黑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