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既然你已經說得如此分明,那我也願意說一些心底裡的話。”江雲染握緊袖中的手,一鼓作氣道:“身為郡主,我有自己想過的生活,我不喜歡嫁人把自己困在後宅裡,不瞞你說,我已經去報了典獄司的春招,我的目標是成為北梁最厲害的女官。”
“你的身份很微妙,如果我成為你的王妃,那斷不可能再走官途,難道要我為了你,為了這點少得可憐的情愛,就放棄我最終想成為的目標嗎?”
“本王不行,那君寂言就可以嗎?”謝景辭垂眸,“這分明就是你要找的借口。”
“不是借口。”江雲染無比認真道:“君寂言不過是我用來擋和親的工具,我對她從頭到尾隻有利用,否則,這次和西夏和親的人就不是江沁雪,而是我了。”
“可是婚約……”
“等過段時日,我自會想法子退了。”
事關君寂言的身份,江雲染還是選擇隱瞞了一些。
“今日我能在小皇叔麵前說這些,也是完全信任小皇叔,阿染知道,小皇叔是人中龍鳳,拔尖的夫君人選,可阿染誌不在此。”
有些話說得清楚明白後,反而更容易讓人接受。
謝景辭遲遲不說話。
江雲染卻不肯再勸了。
這裡是大殿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她要是待的時間太久,遲早會讓人盯上,她不想讓自己,讓公主府成為眾矢之的。
江雲染垂下頭,準備離開。
地上跪著的謝景辭卻慢悠悠地忍著疼痛站了起來。
“阿染,是不是於你而言,權利才是最為重要的?”謝景辭輕輕地問,這聲音十分的小,可落在江雲染的耳朵裡,卻像是刮起了一陣風。
她微不可聞地點點頭。
“是,隻有權利,才是我的一生所求。”
“本王知道了。”謝景辭沒再說什麼,而是一瘸一拐地朝著大殿內走去。
江雲染不敢回頭,她甚至不敢瞧一眼謝景辭的背影。
因為她清楚,自己說的話起了作用,謝景辭妥協了,但她的心裡並沒有想象中好受,反而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但很快,她就說服了自己。
這就是她想要的。
她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至於其他的,不是她該考慮的事情。
想通了這一點,江雲染抬起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大步流星地離開,朝著菜蔬局的方向走去。
她耽擱的時間不算太多,從菜蔬局換了衣服,又從側門裡偷偷出去。
展嬤嬤在那裡等候多時,看到李公公送著江雲染出來,忙不迭地迎上去。
“怎麼樣了,郡主?”
“應當是沒事了。”江雲染回過頭,深深地望了一眼高高的宮牆。
“走吧,回府。”
“好。”展嬤嬤應了一聲,扶著江雲染上了馬車。
車內,江雲染閉著眼,腦子裡卻始終想著剛才在大殿前的那一幕。
算了,情緒受不住就放任吧。
反正今晚過後,她便和謝景辭是真的橋歸橋,路歸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