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鄭逸頓了頓,目光卻飄向窯廠內熊熊燃燒的窯爐,“這瓷器,還能更好。”
夏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窯廠內,工人們正忙著將燒製好的瓷器搬運出來。
新瓷器色澤溫潤,質地細膩,較之以往確有天壤之彆,難怪引得商賈爭相訂購。
可鄭逸的眼神裡,卻閃爍著一種專注的光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他眉頭微蹙,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身旁的木架,一下,又一下,仿佛叩擊著某種難題的大門。
窯廠中,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土腥味和柴火燃燒的焦香,夾雜著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熱鬨非凡。
張設備工正指揮著工匠們安裝新的窯爐,他時不時抬頭看向鄭逸,
“陳師傅,你看這釉色,是不是還可以再潤澤一些?”鄭逸拿起一件新燒製的瓷器,對著陽光仔細端詳。
陳製瓷師傅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搖了搖頭:“殿下,這可是祖傳的秘方,萬萬改不得啊!老夫做了幾十年的瓷器,從未見過比這更好的釉料了。”
鄭逸放下瓷器,歎了口氣:“陳師傅,時代在變,我們也不能故步自封啊。我有一個新的配方,或許可以……”
“不行!”陳師傅斬釘截鐵地打斷了鄭逸的話,“殿下,您是貴人,不懂我們這些匠人的規矩。這祖傳的秘方,豈能隨意更改?”他語氣堅決,神情激動,仿佛鄭逸的提議是對祖宗的大不敬。
鄭逸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正欲開口,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冷笑:“哼,不自量力!想改祖宗的規矩,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循聲望去,隻見王大窯主站在人群外,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他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王窯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鄭逸沉聲問道。
王大窯主冷哼一聲,走近幾步,陰陽怪氣道:“鄭逸殿下,您這瓷器是好看了些,但終究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這製瓷的根本,還是得靠老祖宗留下來的手藝。您這般折騰,怕是會壞了這行當的規矩!”
鄭逸看著王大窯主那張寫滿不屑的臉,並未動怒,反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緩緩說道:“王窯主此言差矣,我並非要推翻祖宗的規矩,而是想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讓這瓷器更加完美。陳師傅,不如這樣,我帶你們去尋一些新的釉料原料,或許你們會改變看法。”
陳製瓷師傅聽了這話,眉頭緊鎖,胡須微微顫抖,他沉思片刻,終究拗不過鄭逸的堅持,勉強點頭道:“也罷,就隨殿下走一趟,若是尋不到好東西,老夫還是要按老規矩來。”他語氣依舊生硬,但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一旁的李小窯主聽了,心頭一震,他暗暗佩服鄭逸,這看似溫和的王子,竟有這般化解頑固之心的智慧。
鄭逸帶著陳師傅和幾個工匠,來到城外一處偏僻的山穀。
他一邊耐心講解現代釉料的優點,一邊指著山石解釋:“你們看,這山穀中有一種特殊的礦石,它所含的成分,或許能讓釉料更加潤澤。”他笑容誠懇,語氣輕柔,仿佛在訴說一個古老的故事。
陳師傅起初還一臉不耐煩,聽著聽著,臉上逐漸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似乎被鄭逸所描述的景象吸引,心中那份固執,開始鬆動。
經過幾番試驗,鄭逸終於將這種特殊的礦石製成了釉料。
當新的瓷器從窯爐中取出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新瓷器通體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光澤,如同溫潤的美玉,在陽光下散發著令人沉醉的光芒。
鄭逸滿意地拿起一件瓷器,臉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他緩緩轉動瓷器,向眾人展示它的完美。
工匠們圍攏上來,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瓷器,孫豪紳遠遠望著這邊的盛況,妒火中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這、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陳師傅顫抖著聲音,捧起一件瓷器,老淚縱橫。
就在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還伴隨著清脆的銀鈴聲。
清脆的銀鈴聲由遠及近,如山澗的清泉般,滌蕩著窯廠的喧囂。
夏婉的身影,如同跳躍的火焰,輕盈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一雙明眸,此刻盛滿了毫不掩飾的崇拜,如同仰望星辰般,緊緊鎖定著站在人群中央的鄭逸。
新瓷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映照著她的臉龐,仿佛鍍上了一層柔光。
她快步走到鄭逸身邊,毫不避諱地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淡淡的馨香撲入鄭逸鼻尖,溫潤如玉的肌膚觸感,讓鄭逸的心頭湧上一股暖流,如春風拂過,驅散了連日來的疲憊。
他微微側過頭,感受著夏婉發絲間的溫柔,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周圍的工匠們,看到這般親昵的場景,眼中都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竊竊私語的聲音如春風拂過麥浪,在人群中蕩漾開來。
就連一向古板的陳師傅,也露出了難得的微笑,仿佛眼前這和諧的畫麵,讓他忘記了往日的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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