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頭疑惑地回過頭,卻對上了一雙暴戾、惡毒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此前被金老頭砍斷雙手的膿瘡臉。
他的腦門緊緊貼著地麵,脖頸和腳踝的位置分彆插著三塊鋒利的金屬零件,將它牢牢地釘在地上,任憑他怎麼使勁也無法掙脫。
見金老頭轉過頭,膿瘡臉詭笑著張開大嘴,恐嚇般的在空中做出劇烈的咬合動作,神態瘋癲。
“怎麼回事?”
淨空和尚見狀,麵色凝重了些許。
他顧不上身體的不適,動作狼狽的捂著屁眼,一拐一拐地走了過來,站在金老頭身側問道。
金老頭皺著眉,他對此也是一頭霧水,好在崔籬及時出言解開了眾人的疑惑。
“剛才金爺爺出聲回話,無意中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差點被這家夥咬斷了脖子上的大動脈。”
崔籬說的輕描淡寫,但淨空兩人皆是聽得心驚肉跳。
尤其是金老頭,一想到自己差點陰溝裡翻船,死在這等無名小輩手裡,渾身的怒火瞬間就被點燃。
幾乎是立時,膿瘡臉在他心裡就已經判了死刑。
“火,符,咒!”
金老頭麵色陰沉如墨,鷹爪般的大手霍然探入包袱,從中取出數張黃色的符籙夾在指間,施以符咒催動後,黃符無風自燃,精準地射在膿瘡臉的身體各處。
幾乎是符籙接觸到身體的一瞬間,膿瘡臉的身上便響起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
聲音並不大,也就相當於鄉下小頑童過年時都會玩上一玩的擦炮。
然而,每一處被炸開的皮肉都燃起了淺黃色的火焰,不停地往外滋滋冒著黑煙,並迅速蔓延至全身。
膿瘡臉原本諷刺的雙目瞬間瞪大如銅鈴。
這種類似燒穿靈魂的痛覺,就像是有人在他的皮膚上鋪上了一層滾燙的瀝青,潑油後再加以點燃。
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從喉嚨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每一聲慘叫都帶著撕裂般的音質,與皮肉被炙烤時發出的劈啪聲,骨頭的爆裂聲交織在一起,在夾道內擴散回蕩。
崔籬臉上未見絲毫憐憫,跳躍的橘色火光在她眼中上下晃動,漸漸融化了眸中的冰冷寒意。
就算金老頭不出手,這個僵屍也是留不得的了!
區彆在於,倘若自己引動雷訣的話,膿瘡臉這種最低等的僵屍,恐怕會被炸的連一粒塵埃都留不下。
她隻看了幾眼便轉過身,自動把膿瘡臉的痛呼和謾罵從耳中過濾掉,在屍群後方找到了如喪考妣的反骨仔僵屍,以及僵硬成化石的黑衣人阿四。
見崔籬看過來,反骨仔僵屍瑟縮了一下,眼神紛紛躲閃,生怕被她點名。
不過老天肯定是沒聽到他們的禱告,因為這個女孩徑直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秋後算賬的冷笑。
反骨仔僵屍慌了,跑又沒膽子跑,唯有互相推搡,把頭低的跟鵪鶉似的,誰都不願意在最外麵吸引崔籬的目光。
“你出來。”
冷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女孩白色的裙角在半空中劃出一個飄揚的幅度,驀然闖入最外層的瘦弱反骨仔僵屍的視線。
瘦弱反骨仔僵屍哆哆嗦嗦的抬起頭,卻見崔籬的目光並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了最裡側的肥胖僵屍身上。
肥胖僵屍慌亂地抬起頭,目光登時陷入崔籬冷冽的眼神中,呆在原地不敢動彈。
他正是那個推了淨空一把,並試圖拿發電機砸淨空的僵屍。
他不肯出來不要緊,其他幾個反骨仔見崔籬找的不是自己,高興還來不及,又哪裡還敢擠在那裡礙眼?
於是,肥胖僵屍就這麼赤果果的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