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臉上的笑容頓時垮掉。
自家主子什麼都好,就是早上起不來這一點比較令她頭疼。
她輕咬唇瓣,麵色為難的扭頭看了一眼正朝這邊走來的二老,身形掠動,主動迎了上前,抬手輕點崔籬,做了個睡覺的手勢,擋在他倆麵前輕聲問道:
“兩位爺,主子這會睡得正香,如果沒有什麼十分要緊的事兒,還是等等再說吧。”
她刻意在‘十分’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畢竟這兩位經常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吵起來,自己先幫主子過濾一下無效信息,也是職責所在。
金老頭急切的臉上登時浮起一抹詫異。
他先是側身輕踮腳尖,目光越過重重屍影,落到呼吸均勻的崔籬身上,微微停頓幾秒。
幾不可聞的一聲輕笑後,金老頭再次把目光放回到眼前這位微微欠身,姿態謙卑的女鬼身上,讚賞地打量她幾眼,麵上風輕雲淡的背著手說道:
“嗐!沒事,不就是淨空這老頭差點把萬屍窟給捅出個大窟窿嘛!”
陸寧恭敬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
她嘴角微微抽了抽,蒼白的眼眸快速瞥了一眼淨空,心內暗暗腹誹。
這位爺也是真能搞事情啊!
上個廁所都不安分,哪天他把大佛寺的茅房拆了她都信。
淨空察覺到陸寧的目光,還以為陸寧是在佩服自己,不由挺了挺腰杆,卻陡然察覺大腿根部以下涼颼颼的。
他後知後覺的低頭一看。
原來是那條因為忙於逃命,而忘記係上的褲腰帶再次滑了下去,這會正露出裡麵洗到褪色,布料變得疏鬆的一條大紅色四角褲。
“德行!”
金老頭涼涼的刮他一眼,又馬上彆過頭去,側身抱著雙臂,一副沒眼看的樣子。
“這不得怪你?”
淨空慢條斯理的提起褲頭,絲毫沒有把陸寧當女人的覺悟,也不說轉過身去,就這麼當著她的麵,熟練地係著褲腰帶,陰陽怪氣的回懟金老頭:
“還不是某個人,拉的好好的忽然鬼叫一聲,跑的飛快,就丟下我一個人在那麼恐怖的地方!”
說到這,淨空的語氣陡然一沉,帶著一丟丟的委屈,幽怨的瞪著金老頭,責怪道:
“人家連屁股都沒來得及擦呢,隨便在地上揪了一把乾草,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陸寧眸色微變,她抓住了淨空話裡的關鍵詞,急忙問道:
“逃?
萬屍窟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金爺爺剛才說差點捅了個大窟窿,是多大的窟窿?”
背靠著牆壁假寐的黑衣人阿四偷偷掀起了眼皮,耳朵高高地豎起,手心不知不覺滲出了汗水。
“這家夥手賤……”
金老頭剛要開口,淨空就樂嗬嗬地擺了擺手,附和道:
“也沒多大哇~
也就碗口那麼大的裂縫而已啦!”
說著,他還把兩個手的中指和大拇指互相對著,首尾相連的抵在一起,表示也就這麼點大小。
陸寧心頭提起的大石瞬間落了下去。
然而,金老頭緊接著又嘴快的補上一句。
“啊對對對,一開始也就碗口那麼大。
那你咋不說,我們跑出來的時候,那個裂縫已經撕裂到臉盆那麼大了?”
“臉臉臉…臉盆?!!”